“多谢太子殿下。”冯宝行了一礼,而后离去。
大约快到刘仁实的“公事房”前,冯宝回头望了一眼凉亭那里,隐约可见太子殿下仍然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进得屋里,冯宝来不及脱下大氅,先去那张只有酒菜没有人坐的案几那里,拿起酒瓶,拔去木塞,仰首灌了一大口酒,随后长长地吐了一口酒气,跟着放下酒瓶,一边脱去熊皮大氅,一边不好意思的笑道“实在太冷了。”
“无妨,冯校尉且请坐下,咱们慢慢喝。”刘仁实道。
“事情办成了?”谢岩待冯宝坐下后问道。
“应该成了。”冯宝道“殿下觉得宫里太冷清,打算去当一个逍遥王爷。”
谢岩听懂了,微微颔首言道“殿下果非寻常之辈,拿得起放得下,甚好!”
刘仁实同样也听懂了,只不过他权且当做没有听见,举杯道“老夫与两位难得一聚,来,一起痛饮三杯。”
“干!”冯宝极其痛快的大声道。
谢岩什么也没有说,举杯向二人遥敬,随后一饮而尽。
刘仁实与冯宝同时仰首,共饮一杯。
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冯宝自然毫无负担的开怀畅饮,至于谢岩和刘仁实,他们也都知道了一个最好的结果,当然也不用多思多虑,可以尽情的痛饮!
然而,与“东宫”一墙之隔的“太极宫”里,武皇后却不是那么太淡定。
谢岩与冯宝先后去“东宫”的事,武皇后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可后面的消息却一直没有传过来,让武皇后多少有些心急。
消息没有等来,皇帝倒过来了,无巧不巧的是,李治刚刚坐下,一名“东宫”的小宦官也来到了“清宁宫”。
武皇后原本也没打算瞒着皇帝,便直接宣召宦官进来面圣。
小宦官大礼参拜皇帝、皇后,得到允许后,站起来躬身道“启禀陛下、娘娘,冯校尉和太子殿下单独说了片刻,然后去了刘国公那里,眼下正与谢县子、刘国公在喝酒。”
“下去吧。”李治随口一句打发掉小宦官,跟着问“谢、冯两位卿家去‘东宫’做什么?”
“陛下,要不要差人过去问问?”武媚说道。
李治想了一下,摇首道“没必要特意询问。”说完之后,又道“朕有些乏了,先小憩片刻。”
安顿好皇帝午睡,除了留下王伏胜在一旁伺候外,武媚与其他人都悄然退了出去,以免惊扰圣驾。
“清宁宫”偏殿里,武媚坐下后,忽然问道“王福来,今晨府上来人是怎么说的?”
“禀娘娘,府上老杨管家亲自过来的,说是‘冯校尉认为易如反掌’。”王福来很是小心地说道,他看得出来,皇后娘娘心绪不宁。
“易如反掌?真会如此?”武媚似乎自言自语,旋即又问王福来道“汝与冯宝校尉相识多年,此人……”
王福来知道皇后想问什么,赶紧道“娘娘,奴婢以为,冯校尉定然成事,否则他应该没有心情饮酒才是。”
武媚没有说话,却是很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大概她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心急了些。
见皇后娘娘不再问了,王福来暗自吐了一口气,心里却想“冯校尉啊,可切莫将事情办砸了,咱家可不是有心的啊。”
王福来之所以会如此想,全因日前他多了一句话。
那一日,冯宝登门拜访“周国公府”,“代国夫人”杨氏中途离开进宫,就是因为武皇后想要请母亲帮助想一想,找哪位大臣能够见到当今太子李忠。
一般而言,大臣见太子并不难,然而,自王皇后被废,东宫属官以各种名义不去以后,整个“东宫”事实上成了刘仁实“说得算”的地方了,再加上皇帝曾有言在先,让刘仁实“好好守护太子”,结果就是,没有皇帝的圣旨,别的大臣想进“东宫”的大门都难,更不用说能够见到太子了。
皇后母女二人实在想不出合适的人选,原也就打算放弃了,刚巧,母女闲聊时,杨氏说起冯宝今日登门一事,王福来突然想起,谢岩与刘氏交好,而冯宝与谢岩关系不一般,旁人或许进不了“东宫”,他可就未必了。
本着“为主分忧”的心思,王福来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这才有了后面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可怜”的冯宝、冯校尉,自始至终都以为是自己酒后失言,哪里能够想到事情的根源却是出在王福来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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