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天快亮的时候,谢岩终于忙好了手中的事,走出房门,却意外的看到所有人都站在那里。
“你们这是?”谢岩诧异地问。
王三狗上前道“弟兄们都想问校尉,我们是不是可以将家人全部迁往乡里?”
谢岩一愣,完全没想到他们会提出如此要求,不禁道“乡里现在可是什么也没有啊,先不说能不能来,来了后,怕是住的地儿都没有啊。”
老张头道“没房子可以咱自己盖,只要校尉说行,老夫马上让人给家里带信去。”
“等会,我说老张头,你啥时候有家了?”谢岩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老夫说的是家里的两个兄弟,可不都成家有娃了嘛。”老张头实话实说。
谢岩问“好好的,为什么这么做?”
老张头道“为了支持校尉办学啊,要是学堂办了,没人上哪成,咱兄弟家里,男娃子有四个呢。”
谢岩听得是哭笑不得,但是他也明白,老张头他们也是一番好意,只能说道“乡里办的可是皇家学堂,怎么可能没人愿意?我现在愁的不是学生,而是教书先生啊。”
老张头他们听后,不禁面面相觑,搞了半天是自己等人想岔了。
谢岩看了众人一眼,道“不过呢,全家迁过来,实在是很难,朝廷那一关不好过,倒是孩子们进学没问题,算是给自己人提供一下便利,完全没有关系。”
既然孩子们进学的事有着落,那其它也就不是问题了,王三狗他们自然放下心来。
“校尉,我们何时启程?”韩跃问道。
谢岩看了一眼东方微微发白的天空,道“天一亮,我们就离开‘长安’,大家快些去准备一下吧,都是一宿没睡,只能路上休息了。”
偶尔一夜不眠,对王三狗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事,他们按照谢岩吩咐,全都准备去了,看样子,他们对“长安”是一点也不留恋。
同来时一样,差不多用去四天时间,谢岩一行回到了“卫岗乡”的临时官衙里。
很奇怪,许爰和杨登他们一个人都不在,“驿站”里只有几个原先的驿丁留守。
询问之后,谢岩得知,自己看中的那个山丘上,果然发现了水源,许爰亲自带人证实去了,而杨登则带人去各处工地查看进度。
既然大伙都在忙,谢岩也就不想闲着了,回到自己房间里,将在路上构思好的“招聘先生”的告示写下来,再命韩跃携带告示去“洛阳”找罗汉易,让他将这份告示贴满全城。
“卫岗乡”又出新花样了!
一份“皇家卫岗学堂招聘书”,于一日之间,贴满了“洛阳”的大街小巷。
内容不多,主要就是告诉“洛阳”的读书人,“皇家卫岗学堂”需要招聘十名教书先生,只要面试合格,一经聘用,月十贯钱起步,包食宿。
条件不可谓不优厚,然而,几天过去后,竟然连一个报名的人也没有。
谢岩大惑不解,只能亲自前往“洛阳”,去找高长史,问问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高长史告诉谢岩“读书人的事,很难用钱解决,他们这些人,重名胜过重利。”
谢岩感觉有些头大了,如果用钱搞不定,他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法子了。
高长史见他一筹莫展的样子,只好主动支招地说道“他们重名轻利,谢县男不妨就在这个‘名’字之上,多想想办法,老夫相信,以谢县男之聪明,不难想出法子来。”
谢岩走了,他决定去找冯宝,商量一下如何才能找到一个满足读书人“重名”的办法。
冯宝是越来越清闲了,那砖瓦窑已经全部弄好,试生产也没出问题,他又恢复了往日悠哉悠哉四处闲逛的生活。
虽然说码头的建设还在进行中,可这个时代的码头,功能单一,没有任何技术含量,交给常远的施工队就行了。所以,他人并不在工地上,而是去了“宝庄”。
谢岩不知道冯宝去了“宝庄”的事,他在工地上扑了个空以后,没兴趣再去其它地方了,于是让韩跃去给冯宝送了一封口信,自己便带上回到“驿站”。
一整天下来,几乎什么收获也没有,谢岩很是有些郁闷。心情这种东西是可以传染的,不知道为何,许爰发现,“驿站”里面的人似乎都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她直接去找谢岩,问“警官,今天去了‘洛阳’,可有收获?”
谢岩道“也不能说没有收获。”随后将高长史的意思叙述了一下……
许爰静静听完后,道“我以为,此事不难。”
谢岩问道“许兄弟请说,应当如何?”
“我记得,冯校尉去年于‘上元节’时,曾留下‘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之佳句传颂,可谓名噪一时。警官不妨借鉴此法,办一场诗会,或者类似之事,当可聚读书人于一堂,延请先生一事,自不会太难了。”许爰直接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