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果毅校尉(2 / 2)

神都锦绣 钟山布衣 2836 字 9个月前

“咳、咳……”空中传来咳嗽声。

“被风呛着啦?注意点儿,在这冻感冒,可是会死人的。”谢岩提醒地说。

“没有啊,我以为是你被……”冯宝突然停了下来,刹那间,谢岩突然也意识到什么,迅速起身,一个箭步来到伤者面前,俯身察看。

“咳、咳……”伤者忽地发出声音。

“他是不是快醒了?”冯宝凑过来小心地问。

谢岩低声道“应该是,以后说话小心点。”

冯宝默然地点了一下头,算是回答了。

等上许久,伤者既没清醒,也没有再发出声音。

直到两人吃过早饭,伤者都没有任何动静。

“要不要给他也灌点粥?”冯宝见还剩点小米粥,就提议道。

“行,你去扶他坐起来,我来喂。”谢岩答道。

一口、两口、三口,谢岩用自制简易木勺连继喂伤者小米粥,大概喂得有点快、有点急,伤者嘴角溢出不少,刚想伸手去擦拭,忽见伤者一阵轻微颤动,紧接着“咳”出声来,他嘴里没咽下去的小米粥,化成雨点一般,喷地谢岩一头一脸全是。

“他娘的,这谁啊,想呛死老子不成?”一句听着粗鲁,实则并无力气的骂声传出,令谢岩喜出望外,他一边擦去脸上的粥,一边说“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什么意思?这又是在哪?”伤者极其茫然地问。

“别乱动啊!”冯宝感觉到他想起身,急忙抢先说道“战场上,你受了伤,又从马上掉下来,还摔断了左臂。”

伤者闻言,这才注意到身后还有一人。

冯宝用粮袋抵住伤者后背,然后走到他前面,先仔细打量一下这位满脸虬髯的汉子,这才说“你没事儿吧?”

“老子我……”伤者突然意识到,眼前两人应该是自己的“救命是人”,于是停了话头,不好意思地干笑一下,继续说道“没事儿,本都尉上了战场,从来不计较生死,何况受了伤,死不了就行。”

“好汉子!”冯宝竖起大拇指赞一句。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伤者似乎恢复点力气,说话显得有力许多。

“和您一样,大唐府兵。”冯宝随口应道。

伤者再问“哪个将军麾下?”

“就在将军你的麾下啊。”谢岩抢过话来说“激战中,将军落马,我俩只好拼死护着将军脱离战场,眼下在哪,我们也不

知道。”

“什么,你们两个浑球,竟敢临阵脱逃,还拉上老子一块儿跑,简直、简直就是我左武卫的败类、耻辱!”伤者怒发冲冠地大吼。

谢岩和冯宝对视一眼,都有点哭笑不得。

等了一会儿,冯宝才道“脱离的时候,我们的人和敌人,要么死光了,要么跑远了,我们要不是发现你还活着,谁愿意拉上你跑路啊,还跑到这荒芜人烟的破地方。”

伤者听后眼晴一亮,急忙问“这么说,不是临阵脱逃?”

“当然不是!”谢岩很肯定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我老刘家只有战死的,决没有逃跑的。”

“将军姓刘?”冯宝问。

“本将刘定远,官拜果毅都尉,以后称呼都尉即可,别将军、将军的乱叫,让人笑话。”

“现在不是,以后也肯定是将军,咱这是提前一些吗。”冯宝恭维的话惹得刘定远“哈哈”笑起来,最后停下笑声说“你小子很会说话,本都尉很喜欢!”突然,他好象想到什么,又问“对了,你们说是我麾下,可我怎么好象没见过呢?而且一点印象都没有。”

谢岩早有准备,立刻说道“都尉麾下人数众多,哪能个个都认识。”

冯宝在一边也补充道“更何况,都尉从马上掉下来,头部受到撞击,忘了一些事很平常的,不奇怪。”

刘定远眨眨眼,似乎努力在回忆什么。半晌后道“想不起来了,不过脑袋现在都还有些晕乎,定然是受了伤,忘了。”

“就是就是,伤好了,兴许就记得了也说不定。”冯宝赶紧顺着话说。

“哦对了,你俩谁叫冯宝?谁叫谢警官?”刘定远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把他俩吓得浑身一紧。

冯宝瞧了谢岩一眼,然后尽量保持镇静地语气地说“我是冯宝,他叫谢岩。”

谢岩从冯宝这句话里,听出了别样的意思,冯宝刻意回避了“谢警官”三个字,用意很明显,就是想听听刘定远对自己二人的事知道多少?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刘定远先对着冯宝说“你是冯宝。”接着头一偏看向谢岩道“你叫谢岩,那他为什么叫你‘谢警官’?”

没等谢岩想好怎么回答,刘定远又问道“你识字不?”

谢岩有点跟不上刘定远的思路,只好点点头,表示自己“识字”。

刘定远见状一惊,再问“你进过学?”

谢岩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再次点头。

“原来如此!”刘定远一脸恍然大悟地表情,令谢、冯二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完全不知该怎么理解。

好在,刘定远很快自己给出答案,就听他说“谢岩,姓谢名岩,字警官,嗯,一定是这样!”紧跟着,他又轻叹一声后说“还是读过书认识字好啊,连名字都起得这么有讲究!警官,警官!大将军曾经说‘为将者,当每日自醒、自警、自悟,若他日从政为官,亦当如此’。”说完,他再次看向谢岩,用一种十分赞赏的语气道“好小子,有志气,你以后一定可以作官,而且是大官。”

谢岩彻底无语了,他作梦也想不出刘定远会如此理解“警官”这两个字。

“警官,是这个意思吗?”冯宝冲着谢岩挤挤眼,坏坏地笑问。

“就你话多。”谢岩白了冯宝一眼。

有些时候,没否认就等于了承认。

不过,谢岩还是没忘问一句“都尉既然不认识我们,又如何知道我们名字呢?”

刘定远道“昨晚做了一夜的梦,就听到有人说这说那了,除了知道说话的人叫冯宝、谢警官,别的一句不懂,也听不清楚,眼一睁就看见你俩,要是这都还不明白,当本都尉是傻子不成。”

“那是那是,昨晚说多了,吵着都尉了。”冯宝敷衍一句,随即转首对谢岩道“警官,火快熄了,你快去加点柴,再烧点水,我陪都尉多聊聊。”

谢岩早就看出来,刘定远是个粗鲁率性之人,而冯宝年纪不大,却社会经验丰富,十分滑头,现在冯宝想支走自己,明显是想“套”刘定远的话,所以没有反对,假装发现火快熄灭一般,快速离开二人身边。

搬柴、加柴、弄水……谢岩忙得不亦乐乎,偶尔看一眼相谈甚欢的刘、冯二人,心想“这位刘都尉,怕是什么都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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