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叔随口说陶溪是他们的远房亲戚,也没有人怀疑。
元哥儿家在村子较偏僻的地方,松松垮垮的茅草屋,许是冬日里被雪压塌的,如今还没休憩。
于生性子急,连忙对着屋内大喊:“元哥儿,你在家吗?”
“我在家的。”
一个瘦弱的少年从屋内走了出来,和于生年纪相仿,却没有于生眼里的单纯,眼里满满都是死寂。
于大叔叹了口气,问道:“我听于生说你那船打算卖了?”
“嗯。”
元哥儿名叫于元,这会儿眼底都是落寞,他端着簸箕的手微微用力。
于大叔很是惋惜,“那可是你爹亲手做的船,这么卖出去……”
一句话没有说完,却让于元眼眶微微发红,他垂着眼睑。
“叔,你也别劝我了,要不是走投无路,我断不能卖掉我爹做的东西。”
“咳咳咳……,元哥儿,你可…别犯糊涂!”
屋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听起来像是个中年妇人,应该是元哥儿的母亲。
于元轻轻扯了扯唇,牵起唇角,“娘,对我来说,你比爹留下来的死物更珍贵。”
一句话说的所有人都沉默,于大叔也终于想起带陶溪他们过来的目的,连忙对元哥儿介绍道:
“这小娘子他们想买你家的船,你们聊吧。”
“你好。”
陶溪友善的笑笑,一侧的简时鸣也跟着开口,“你这船打算怎么卖的?”
“这船是我爹亲手做的,也没用什么珍贵的木料。”
于元说完意识到这么说不妥,张了张嘴,试探性的问:
“五两银子!”
他咬着牙,这船其实是卖贵了的,可大夫说了,给娘治病的药需要这么多银子!
于大叔张了张唇,想要说什么,可迎着元哥儿那期盼的眼眸,到底没有多嘴。
“好。”
陶溪也没有问价格,这少年眼里的期盼,让她想起第一次见到王舟时的情景。
她心中明白,这船就算不值五两银子,估摸也大差不差。
果然,屋内的妇人轻咳着开口,“元哥儿,你…你怎么能坑人呢!”
说完她喘着粗气,“最多…最多三两银子,你和你爹红用了那么久。”
“娘!”
于元连忙扭头看向屋内,眼里发痒,有着热意,他太难过了。
陶溪和简时鸣对视了一眼,她从袖子里掏出五两银子递给于元。
“带我们去看看船吧。”
“好!”
于元感动的手都在发抖,他死死的咬着唇,带着陶溪他们走至旁边。
其实陶溪他们进来就瞧见院子里盖着东西的船,只是不好没礼貌自己上前查看。
于元小心翼翼的将盖在上面的东西都拿走了,露出里面被擦拭的干干净净的小船。
小船比于大叔家的要稍稍大一些,坐七八个人没什么问题,也比于大叔家的要新一些。
看来确实是元哥儿父亲新做的,只可惜他父亲如今不在了。
不管怎么说,陶溪和简时鸣他们觉得买的还挺直,往后他们要经常来往溪望岛,就需要这么扎实的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