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瑞勤一副和蔼模样。</P>
“我想来和您说说杨丽君的事情,这里方便说吗?”</P>
我警惕看看四周。</P>
“这里没别的人,你直说吧。”</P>
潘瑞勤取下老花眼镜,抬头看向我。</P>
“我已经帮您摆平杨丽君了,杨丽君说,以后她不会再来打扰您,唯一的要求是,您能在她的毕业论文上放宽松一些。”</P>
我如此说道。</P>
“呵呵,难怪我昨天打电话给她,她竟然不接。”</P>
潘瑞勤冷冷笑了笑,他的笑有点复杂,有释然,却也有不甘。</P>
“你回去告诉她,让她放一百个心,她才大三,距离毕业还久着呢,她的毕业论文我随便拿一篇我没发表的研究草稿出来,就能让她获得评优资格。”</P>
这时候,潘瑞勤上下打量我,问道:</P>
“我很好奇,你怎么那么轻易就摆平了杨丽君?据我了解,杨丽君可不太好对付。”</P>
我半开玩笑说:</P>
“可能她对我一见钟情吧,毕竟像我这样赤诚的人,这世界上已经不多了。”</P>
潘瑞勤自然不可能相信我这鬼话。</P>
不过他很聪明,知道我不想实话实说,那自然也就不再多问。</P>
只是又问我:</P>
“话说你真不想要保研名额吗?要不再考虑考虑?”</P>
现在我已经赚够了我妈的医药费,如果我不知道潘瑞勤是冒名顶替别人的,那我估计还就真可能改变主意,同意成为他手底下的研究生。</P>
但是,刚才我不小心看到的内幕,却让我对我这个导师望而生畏。</P>
这人藏得太深,我怕被他弄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P>
所以还是尽量离他远一点比较好。</P>
“潘导师,谢谢您的厚爱,但是我家庭困难,真不能继续读研了,再说我资质平平,就算读研,估计也弄不出什么学术成果来,研究生毕业之后,还不是照样得出来找工作,现在已经过了包分配的时代了。”</P>
潘瑞勤看我这么坚决,便不再劝说:</P>
“那行吧,你自己的选择,将来别后悔就成。”</P>
我点了点头,然后说:</P>
“对了,这几天我得回家一趟,带我妈来羊城看病,还请导师您给我几天假期。”</P>
“只要辅导员那边批了假条,那我这边就没什么问题。”</P>
“辅导员已经给我批了假条了。”</P>
“那你放心去就好了。”</P>
“好的,那我先不打扰您了,再见。”</P>
我道别之后,转身离开。</P>
可这时,潘瑞勤却叫住我:</P>
“朱平安,你等等!”</P>
“潘导师,还有什么事吗?”</P>
我停下脚步,回头询问。</P>
“我最近空余时间在研究社会心理学,想要问你一个问题,就你们这种农村出来的底层穷人,如果他被逼到了绝境,一般会有怎样的心理?”</P>
我一愣,有些意外。</P>
没想到潘瑞勤竟然会咨询我这方面的问题。</P>
很明显,他这是在问关于那个正牌“潘瑞勤”的处理方式的问题。</P>
我就如实说:</P>
“潘导师您人生阅历比我丰富,您应该比我更清楚人性,底层穷人被逼急了无非就两种选择。”</P>
“哪两种选择?”</P>
“如果他有儿有女,上有老下有小,有所顾忌,那他就算受到了再不公平的待遇,也只能闷声忍着。”</P>
“而如果他无儿无女,无亲无友,无所顾忌,那匹夫一怒,自然是血溅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