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傅竞毅嫌弃她的手脏,又继续磨着她的裙子。</P>
说起来,这条裙子还是昨天穿的,她刚才又躺在地上,也没干净到哪里去。</P>
苏渠抿了抿嘴唇,觉得嘴里含着四分尴尬,六分的苦涩。</P>
谁家新娘穿脏裙子,谁家新娘半夜在外面流浪,明明是个没人要的要睡大马路的乞丐。</P>
越是难过,就越想证明自己不在意。</P>
苏渠又主动撩话题:“这么晚了,大哥是腿疼,还是出来吹风?”</P>
男人侧头,眸光静深,沉寂的脸如隐藏在深山千年不变的雕像,肃穆又冷淡。</P>
苏渠被他看得不自在,咧唇笑笑,转过头挠鼻子痒痒。</P>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又拨了拨自己乱了的头发。</P>
就听男人说道:“找你。”</P>
“嗯?”苏渠再扭头看向他,诧异地重复了一遍,“找我?找我干什么?”</P>
傅竞毅看了她一会儿,声音温和了下来:“今天,你很难受吧?”</P>
苏渠的笑凝固了,像是挺立了千百年,风吹雨淋的城墙,再牢固也经不起轻轻一撞,勉强支撑的坚强摇摇欲坠。</P>
她快速低头,一滴眼泪没撑住,掉了下来。</P>
她咬紧了唇瓣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P>
许久都没抬起头。</P>
傅竞毅缓缓抬起手,悬在她的头上空,在触碰到她头发的刹那快速抬起,可又在听到她压抑的哭泣声中,缓缓落下去。</P>
他慢慢的抚她的脑袋,什么也不说,由着她将情绪发泄出来。</P>
车子还在往前,大厦的灯光一盏盏熄灭,黑夜变得更黑,淹没一切悲欢离合。</P>
大概是累到极致,也可能是被安抚着,苏渠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竟然哭睡着了。</P>
傅竞毅低头看着趴在他腿上睡觉的女人,冷毅的脸孔露出温柔的裂缝。</P>
他找她,不是今天才找。</P>
在她离开北城,失去踪迹后,他一直在找。</P>
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