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芙蓉悬停在玉狐洞天之上的那把长剑,蓄满整个苍穹的剑意,刹那间如水决堤一般,朝着这玉狐洞天倾泻而下,
如疾风暴雨。
如九天瀑布。
剑意落地,然后从原地炸开,化作万千剑气,在这玉狐洞天山脉之上朝着四周散开,剑气所过之处,山脉崩塌,宛如地震。
轰隆隆!
仿佛世界末日到来一般。
玉狐洞天那处山脉之上,所有妖族露出绝望的神情,然后根本来不及绝望,就立刻被那剑气碰上,而后化作飞灰,
好一座人间炼狱。
众妖根本来不及哀嚎,就已经身死道消,化成飞灰,连骨头渣都不剩。
李芙蓉站在云海间,看着被夷为平地的玉狐洞天,还有那无上剑意所造成的人间惨状,微微摇了摇头。
“为何,我始终无法发出极致的一剑?”
她在沉思,自从那幽冥得到无上剑意传承之后,她就一直在养剑意,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欠缺了些什么,至于到底是什么东西,自己也说不上,只是觉得,就差那么一丢丢。
突然,李芙蓉眸子一沉,而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竟然还有条大鱼?”
此刻,于剑意激荡之间,那具魔主分身,再也无法保持镇静,这股剑意,让他感觉有种灭世一般的威能,他不敢托大硬抗,也不敢太过显眼逃跑,所以只得趁着混乱,在那剑气纵横间左冲右突。
只是,那无上剑意本就是李芙蓉释放出来,这其中感应自然最深。
群妖皆无一丝反抗之力当初化作齑粉,但却有一只小妖,能游走在那纵横激荡的剑意中,这他娘的不是矮个子中找高个?
魔主分身感觉自己被盯上,猛一回头,却见那女子在云海中漫步,朝着自己这一处而来。
“尼玛,还是被发现了?”
他心一横,不再回头,修为尽皆展露,也不再遮遮掩掩,而是以蛮力冲撞开那些纵横剑气,身躯化作一股红色烈焰,将那些剑气焚烧,而后开口道:“我不过是一只偶得机缘,修为较为出众的小妖,仙子要寻那九尾妖狐,早在一个时辰之前,就已经往南逃窜了,仙子要是此刻去追,还能追得上,不然,只怕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了。”
“无妨,我先斩你,再去追她,左右费不了多长时间。”李芙蓉如影随形。
这魔主分身苦笑,同时也有些憋屈,不曾想这风凌天下狠人辈出,自己猪油蒙了心,要来这里找不自在?
此刻后悔无益,索性全力奔逃。
李芙蓉陡然看见这加速的魔主分身,眸子一喜,看来这条大鱼,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她略一思索,那白色身影,如同浮光掠影一般,追了上去。
一个时辰之后。
万妖山妖庭,妖王磨刀霍霍,率众妖而至玉狐洞天。
只是所见一幕,却是令他整个人都懵逼了。
只见苗疆十万大山之中的玉狐洞天,此刻已经是一片焦土,赤地千里,满目苍夷,到处都是倒塌的山脉,甚至最初的山形,都已经无法辨认。
“这是,遭贼了?”万妖山妖王,如同懵逼妈给懵逼开门,懵逼到家了。
南诏边陲小镇。
气候宜人,四季如春。
一中年男子带着几个随从,行走在这酒肆林立的坊间,穿过繁华的街道,最终在一座高门宅院之前停下。
他微微抬头,看着那鎏金牌匾,会心一笑。
临江别苑。
他轻轻叩响了房门。
不一会,便听见那门后,传来惊喜的声音,
“姐姐,姐姐,一定是父皇,父皇说,这几天就来看我的,一定是。”
话音落,却见门被拉开,一个粉雕玉砌的女童,从临江别苑奔跑出来,身后跟着一位彩衣女子。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
那女童一下子扑进这中年男子的怀里,上一秒还喜笑颜开,下一秒就委屈巴巴的望着这中年男子,小拳头捶打着他的胸口,带着哭声道:“父皇骗人,说是月初来看鸾儿,这都快到月末了,父皇不讲信用,哼”
“我这不是来了嘛,鸾儿乖,要不,父皇带你去南诏?”中年男子说着,却是转头看向那女童身后的彩衣女子,开口道:“鸾儿最近可有异常?”
这女子也不行礼,面色清冷道:“这几日见九蛟拉舟,仙人过境,只是我却不曾见。”
嗯?
中年男子微微诧异,继而抬头望向风和日丽的天空,轻轻挥手,像是褪掉这蓝天白云,下一刻,那云海间,巨大的仙舟浮现而出。
那仙舟之上,一少年负手而立,腰悬一黄一紫两个酒葫芦,背负长剑,端的仙人风范。
不是江小白,又是谁?
中年男子脸上闪过一丝自嘲,道:“倒是人模狗样了。”
只是胸中,却莫名的有些意难平。
“江氏一脉,福缘深厚,老二当初被父母放进了背篓,随江而去,却到了那汤谷中,与妖为伴,再回来,已是言出法随。”
“而你,不曾想没有饿死在骊水江畔,反而被欧阳小乔所救,一跃成为文圣一脉嫡传弟子。”
“而我呢,父母偏心,我最平庸,不得仙缘。”
“不过既然做不了山上仙人,那我便做人间帝王。”
这中年男子朝着那仙舟挥手,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眸子中仿佛看透一切的睿智,他开口道:“世间缘法最为奇妙,既然人间不见,那就天上见。”
说时,已经抱着那女童,转身走入临江别苑。
这位,正是大贞王朝拥兵自重,后来反出大贞,又与同样谋大岭王朝赵氏反的西北王宋玉划江而治的南诏国主-姜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