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就像寡妇的脸,说变就变,而此刻江小白觉得,更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大保健,原本想加个钟,谁知道一碰一哆嗦,没了。
老蛟化龙去了,暴雨自然来得快,去得也快,天空已经放晴,江小白觉得自己有些无辜,原本想搭个便车,谁知道这老蛟不讲武德,给他扔这深山老林,咱这野外生存能力,也不如贝爷呀!
再说这贝爷是真狠,连自己都作践,吃蚯蚓,喝那啥,自己喝,自己撒,再自己喝,真心恶心。
草率了,自己船上还有七八天的干粮,咱这也没辟谷,饿死咋办,一想到师姐祭文中这样写:吾师弟,孤舟出朝霞岛,于江中乘蛟而行,蛟化龙而弃,师弟于深山辗转多日,饿卒,享年二十岁。
想想,没脸见人呐!
也罢,江小白环顾了一下四周,但见古树直插云霄,落叶厚厚地堆积在地面上,刚下过雨还有点潮,阳光透过树叶折射下来,反射出氤氲光芒,倒是颇有一番青山野趣。
他自思索那刚才剑光所至,也不知斩没斩掉那条老蛟,自己好歹也单纯的“骑”那老蛟兜过风,要不摸上去瞅瞅,如果死了,站在人道主义的立场上,给自己积一分功德,给它收个尸啥的。
江某人干啥啥不行,但跑路第一名,你可以怀疑他的人品,但不要怀疑他的逃命能力。
讲真,不是吹,在整个朝霞书院乃至整座逍遥山道教祖庭,江小白的逃命能力,是得到有效真实的检验的。
没办法,在朝霞书院这八年,师姐就教了他这一身身法,江某人自己也觉得只有跑得快,行走江湖才稳妥,因此一直勤练不堕。
至于院长教过他一套五行拳,自从打断了李老六三根肋骨之后,江小白就练得少了。
威力太大。
就说那“黑虎掏心”、“猴子偷桃”、“壮驴推车”、“老猿盘根”这几招,一出手对手就尖叫,好多师侄女都甘拜下风的,不过既然出门行走江湖了,有空还是捡起来练练吧。
这般想时,江小白就施展起儒家的缩地成寸,就好像闪现一般,如浮光掠影在林间穿梭,顺着那蛟龙留下的痕迹,一路追踪而去。
没办法,就这“缩地成寸”,江小白花费的时间最多,也研究最为透彻,运用,也自然最为熟稔。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小白终于寻到了那蛟龙断尾之处,这里有一片波光粼粼的天然湖,当然,是不是天然的江小白不知道,只觉得这湖,有些粗糙,那断尾就乱七八糟挂在一截树杈上,湖面背阴之处,有一道剑痕。
想来,就是此处了,那蛟龙想必已经挂了,那蛟龙尾巴在阳光下晒了许久,蔫儿吧唧的。
江小白走过去,站在那树杈下,跳了一下想将那蛟龙尾巴拽下来,个儿不够,一下子没拽着,稍微运了一下气,一蹦而起,抓住那蛟龙尾巴,一下子拽了下来,收不住力跌了个大屁墩。
“尼玛,这老蛟临死也摆了老子一道,没天理。”江小白拿着那截断尾,仔细瞅了瞅。
是烧烤,还是红烧?或者清蒸?
他拿在鼻子下闻了闻,腥味太重,算了,相识一场,就给你入土为安吧。
江小白就在这湖边泥土松软处,随便刨了个坑,将那截蛟龙尾巴埋了,一场蛟龙葬礼就这么草草结束,本来江小白想再给这老蛟立块碑的,毕竟这老蛟也修行了八百年,牌面总要有的,但环视四周就放弃了,没有合适的石头。
完事,江小白感觉肚子有点饿,一时间又看了看刚埋下去的蛟龙尾巴,要不,再刨出来?
“算了算了,还是去抓只野味吧,虽然是自己埋的,但是刨坟这种事,好像感觉哪里怪怪的。”江小白叹了一口气,说服自己不要去吃那蛟龙尾巴,至于抓野味,对于江小白来说,不过手拿把掐,毕竟这山间的野生动物,比起逍遥山上那些仙禽异兽,可蠢得太多。
他转身进入树林,不多时就抓了一只野兔和采了一些蘑菇,准备炖一锅野兔蘑菇汤。
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