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过誓，这辈子只恨陈儒慕，不再恨自己的妹妹，说累吧也是累了，我不想再闹毫无意义的架了，一家人，只要和睦共处，都好。</P>

你肯定不理解我为何不依你的话，我知道你更爱那个姓陈的，也更偏爱妹妹，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结果就在我能选择自己的人生时，忽然就拿你首任妻子的遗产拴住我，还叫她亲儿子继承你们的业绩，说白了……”</P>

说白了，像个笑话。</P>

该在听儿子劝阻的时候选择了自私，该放儿子自由的时候却以为自己为儿子着想了，结果还是与自私无异。</P>

“要是换成妹妹，你绝对不会像逼我一样这么逼她对吧？继承人也可以是她，但你怕她吃苦。”</P>

肖无数没有什么能驳的，缓缓点头：“对，你们的父亲就是个窝囊，念着伤了自己两次的人，还因此偏心。”</P>

“罢了，都无所谓了。”肖洬靠上一面墙，“你从没骂过妹妹，骂我就很多，但我都不在乎了，身为你儿子，也身为你女儿的哥，你对你女儿好，拥护她整辈子，我也无可厚非。”</P>

二人沉默良久，肖无数上前拥住肖洬，这是肖洬懂事以来得到的第一个拥抱。</P>

肖无数：“是爸爸对不起你们……”</P>

肖澜站在拐角处后，头垂到最低，眼神涣散失常。</P>

第一次听墙角，就是想知道肖洬葫芦里卖什么药。</P>

肖洬说那些话，她简直难以置信，要换以前，她会呸对方脸上讽他戏精。</P>

感觉一切都变了。</P>

…</P>

秦郅嵘拨了丁庆梅的号码，才得知对方一直没换。</P>

他在市医院寻不到人，想联系她找个空闲时间出来，和她见个面。</P>

庆梅说，三医院缺人手，今日刚被召集到那忙了一天。</P>

庆梅百忙中喘口气时，见有位女生进了一间病房，瞧她有些面熟，想去打招呼听到呼叫铃，便又去忙了。</P>

秦郅嵘想等丁庆梅下班后亲自接她，早了一个小时来到三医院，在那偶遇到了肖澜。</P>

肖澜那会刚出病房，迎面碰见秦郅嵘有些惊讶：“秦老师。”</P>

秦郅嵘打扮得中性，皮外套下是高领，仍有着讲台教师的潇洒气息，和蔼万分。</P>

秦郅嵘和她寒暄几句，说：“楠南她很担心你，有给她发消息过吗？”</P>

肖澜一听立发心虚：“……差不多后天，我也回校了。”</P>

秦郅嵘聊起楠南就温柔了好几倍，肖澜越发觉得冒犯和赧赧。</P>

肖澜神情变化不大，秦郅嵘还是从她眼睛里看到了一些情绪，亲切道：“和我说话不必太客气，你和楠南的事，我多少清楚一些，你也见过楠南的妈妈了对吧？”</P>

肖澜先是吃惊，再逐渐缓和了些，温声回道：“是的。”</P>

秦郅嵘眯缝着眼，笑了：“嗯，老师也只能感叹，年轻真好啊。”</P>

…</P>

丁庆梅拖着疲惫的身子，出门见到秦郅嵘就站在不远处等她。</P>

他戴着眼镜，瞳色显得深沉，和曾经的他一样温顺。</P>

丁庆梅不知在看他时自己是副什么样的表情，总之很复杂，不懂是久别重逢的欣喜还是其他。</P>

秦郅嵘提前订了一张桌子，地点是三楼的烛光特宴餐厅。</P>

带丁庆梅上楼时，她总觉自己嗅到空气中人民币灼烧的气味，无奈地对他背影说：“你不必花这么多钱的。”</P>

秦郅嵘侧过脸：“都是老朋友了，难得一见，我想隆重一些。”</P>

“你还是一点没变，在这方面向来上心。”</P>

“你也是，一直以来都很勤恳。”</P>

两人在玻璃窗旁的座椅上相对而坐，没有离婚时的沉重苦楚，只有彼此的模样。</P>

曾经的夫妻，一个教书育人，一个救死扶伤，该经历的都经历了，该累的也累过了。</P>

菜还没上，秦郅嵘给她倒了杯茶。</P>

丁庆梅道谢完后，还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问了：“小晔她……最近过得怎么样？”</P>

他缓缓放下茶壶时，才开口，语气是那般缓慢：“庆梅，我可能要和别人再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