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面？”旁边的人冷嗤，“咱们和她能有什么情面？”</P>

“瞧着年纪不大，心倒是极狠......”食鼎楼的掌柜摇头，正想再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却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急呼，“掌柜的，不好了，不好了......”</P>

有人冲进来，喘着粗气道：“......魏掌柜，魏掌柜，他死了！”</P>

“什么？”食鼎楼的掌柜惊得站起身。</P>

宝香斋的掌柜一拍桌子，着急地催促道：“别喘气了，你倒是快说啊，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死了。”</P>

小二咽了一口唾沫，说道：“魏掌柜的媳妇说，魏掌柜被抬回去，其实就不大好了，后背被打得稀烂，血呼啦啦的，家里又没银子，发了两日的热，就，就咽了气了。”</P>

“六十板子，这是打着要人命去的啊！”百酿楼的掌柜跌坐回椅上。</P>

小二再道：“小的回来时，正看到衙门的人，押着魏掌柜的妻儿，往采石场去呢。”</P>

“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有人低叹，神情低落。</P>

青壮年的汉子，到采石场里，两个月下来，都得面黄肌瘦，何况这些妻儿弱小，能不能活过两月，恐怕都是未知数。</P>

宝香斋的掌柜挥挥手，打发了小二出去，目光扫过屋内众人，沉声道：“看样子，这位新东家，是在警告咱们，你们呢，是要进要退？”</P>

闻言，有人低眉沉思，有人目露不甘。</P>

有人咬咬牙，说道：“魏掌柜这个人，瞻前顾后，拖拖拉拉，有此劫，不亏。”</P>

食鼎楼的掌柜摇头，“就说咱们这些人，谁没给顾家大公子支过银子？东家让她的丫鬟，把账本给咱们送回来，你们觉得是什么意思？”</P>

有人不满：“难不成还要让我们自己补上？”</P>

“就是啊，说到底，这都是她们苏顾两家的事，咱们都是无妄之灾。”这也是舍不得银子的。</P>

这话一出，立刻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同。</P>

宝香斋的掌柜想了想，沉吟道：“说得倒不错，咱们又没签身契，难道还要把家底都赔出来？”</P>

食鼎楼的掌柜抿唇，看了眼义愤填膺的众人，突然起身说道：“我还有家儿妻小，就先告辞了。”</P>

他说要走，抬腿就走了，也不管身后人的呼喊。</P>

被留下来的众掌柜，顿时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底看到犹豫和迟疑。</P>

虽说，水至清无鱼，前提是上面不追究，想到他们做过的事，一个比一个心虚。</P>

没一会儿，又有两位掌柜离开，然后又是一位，直至最后，只剩下宝香斋的刘掌柜，和百酿楼的彭掌柜。</P>

“说得好听，全都是怂货！”刘掌柜没忍住低咒一声。</P>

彭掌柜尴尬一笑，清了清嗓子，说道：“时辰不早，酒楼还有事呢，老刘你别送，别送，我自己走。”</P>

转瞬，室内就只剩刘掌柜一人，看着空荡荡的桌椅，他一袖子掀翻手边的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