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走近了些,有些心疼地唤醒了安笙。
安笙被叫起,便见到陆铮坐在自己床边,一下便清醒了,忙支起身子,做贼般的小声问他:“你怎么来了?”
陆铮没多少功夫跟安笙叙话,便直接将京里的急报跟她说了。
安笙听完陆铮的话,只在最初惊讶了一瞬,随即便冷静下来,起身捞起床边小凳上放着的衣裳,一边穿一边问他:“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皇上驾崩,按理陆铮是要回去奔丧的,但时逢战事,所以陆铮其实不急着赶回去也不是不可以的,但若安笙料的不错,陆铮是必然要回去的,且还得尽快回去。
太子如今把着朝政,看似有备无患,但只要太子一日没有登基,有些事就一日都说不好。
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子必然希望陆铮赶快回去,为他多添一重助力。
陆铮并不惊讶于安笙的敏锐,她是个聪明的女子,他一直都知道,所以他只是回答安笙说:“天亮了便走,你收拾下,待会儿跟我一道出发。”
安笙没有再问什么,颔首应了声好。
京城。
帝王新丧,举国齐哀,丧仪十分隆重,太子身着孝服,强忍悲痛操持丧礼,皇后带着一干嫔妃与外命妇们哭灵,几次险些哭晕过去。
但实际上,只有极少数几个人才知道,皇后并非真的伤心痛苦,不过是在帕子上沾了药水,一碰到眼睛就会被刺得流泪罢了。
哭不出来,又必须要哭,总得想些办法不是。
倒也不是皇后心里真的一点儿都不哀伤,毕竟也这么多年夫妻了,她也曾是真心慕艾,只是,这感情早在一次次的失望中被磨光了,如今所剩的,不过是一点儿面子情了。
太子也十分憔悴,既要忙着大行皇帝的丧礼,又要忙着处理内外政事,短短几日下来,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许多。
如今朝政大都把持在太子手中,自汪家伏法后,朝中便再没有敢支持瑞王的声音传出,但尽管如此,太子还是看出了瑞王故作平静下的不安分。
他担心瑞王手中还握有自己所不知的底牌,因而,这些日子那些老臣们几次请他登基,他都没有答应,而是暗中给陆铮去信,让他带兵回来。
有了兵力在手,才能万无一失,否则即便他答应登基,也难以保证不出变故。
陆铮和安笙接到京中急报,便立刻动身回京。
因急着赶回去,所以一路都是急行军,陆铮担心安笙受不住,思来想去还是提议另派一队人护送她回京,但安笙没有同意。
她知道陆铮心疼她,但时不待人,眼下这种时候,她甚至比陆铮更需要赶快回到京城去。
她是命妇,按理是要进宫去给大行皇帝哭灵的,这是规矩,可她现在人不在京城,虽走的时候跟婆母商量了,以生病为由掩饰自己不在京中的事实,但皇上驾崩,她若一直不出现,只怕要为人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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