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匈奴此举意欲挑起京都内乱,其心可诛啊,请父皇圣心明断!”
太子话音刚落,陆铮等也纷纷道:“请皇上圣心明断。”
惠帝倒也想圣心明断呢,不过,他这会儿可光顾着生气了。
匈奴杀人放火不说,还要杀他儿子,这简直太嚣张了!
盛怒之下,惠帝当即便要叫人,然而才刚说了句“来人”,便顿住了。
他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更重要的问题。
倒是可以立即将朝中重臣都叫进来商议此事,但在此之前,他自己到底是何打算呢?
叫了群臣进来,也无非就是两个结果,要么战,要么和,他自己是主战还是主和呢?
太子多了解惠帝,一见惠帝犹豫了,便知道惠帝是又在拿不定主意到底该战还是该和了。
他这父皇,平日倒也还好,但只要一碰上这种事,便难以决断。
这些年,若是父皇能下定决心誓除匈奴,陆铮他们早就将匈奴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了,可父皇在对待匈奴的态度上总是反复,以致于陆家多次掣肘,没能将匈奴彻底打怕,反倒让匈奴有机会不断地弄些小动作,滋扰生事,以图不轨。
思及此,太子不由暗暗叹了一声,尔后又道:“父皇,匈奴意图挑起京都不稳,其心可诛,还请父皇......”
然而,太子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惠帝打断了,“你说有人证在?是何人,带来给朕瞧瞧,朕要亲自问话。”
太子闻言,便明白惠帝这是不够信任他,灰心之余,也只能叫人先将苏远带了上来。
苏远在东配殿旁的茶室里喝了一盏茶,便听到内侍传召,说皇上要见自己。
他放下茶盏,整了整衣摆,跟着内侍进了东配殿。
进去之后,没有命令也没敢抬头,但却并不显得畏缩,跟着内侍来到东配殿正中央,便跪了下去。
惠帝从苏远进到东配殿后,便一直在打量这个年轻人。
见他穿着一身寻常棉袍,却不掩其清俊风骨,心下便先存了几分好感。
待苏远跪下行礼问安,听得他声色清朗,言语间不见瑟缩小气之态,便更有些喜欢。
看这样子,倒像是个读书人,反倒不像个商贾。
惠帝暗暗点头,语气却威严不减,“抬起头来回话。”
苏远依言抬起头来,但也并未直视惠帝,而是略垂着双眼,直直跪着。
惠帝见苏远进退有度,对他观感不由更好,再问话的时候便没有刻意板着脸,“朕听说,你听见案犯说话了?”
苏远闻言,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回禀皇上,草民确实听到了。”
“哦?那朕倒要问问你,你一届商贾,如何会说匈奴语啊。”
苏远来之前,早听太子说了惠帝可能会问的问题,因而也并不惊慌,听惠帝问起这个,便从善如流地回答了,自己有曾经在北地待过的经历,因而会说些匈奴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