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闻言抬头看了惠帝一眼,尔后又躬身答说:“具体的,还请陛下听赵大人一言。”
惠帝听了右相这话,皱着眉头看了赵蔚好一会儿,才道:“既如此,那赵大人便说说罢。”
他这一声,可比方才跟右相说话时候威严多了,赵蔚吓得身子不由伏得更低,连咽了两次唾沫,才开口回话。
等到开了口,说了第一个字之后,赵蔚反倒是镇定了一些,声音也没有抖得那么厉害了。
大抵是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他便照着太子的交代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随着赵蔚的叙述,惠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御书房内除了赵蔚的声音,便再也没有其他动静了,如此便愈发显得赵蔚的声音清晰无比地......颤抖着......
其实赵蔚替瑞王做事时间还不长,只是最近才得见瑞王,接了这么个差事,不想差事还没办好,就被陆铮他们抓了个现行,后又半逼半迫地来到惠帝面前揭发瑞王,倒也有几分可怜。
只是,有句话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要不是赵蔚自己贪慕荣华,又怎会将自己陷入今天这般境地呢?
此事之后,赵蔚的仕途,怕是艰难了。
好一些外放出去另寻出路,差一些的话,在京中做个无名小官,一辈子到老,最差的......大概就是因为此事失去功名和官位了。
可以说,不管哪一种,都与赵蔚当初所求相去甚远。
可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惠帝听完了赵蔚的话,久久没有出声,其他人也没有打搅他。
大家都明白,惠帝需要时间想一想。
毕竟这事牵扯到朝中要员,又牵扯到他自己的儿子,是得好好思量思量才行。
惠帝这一想,就想了足足有一刻钟之久。
赵蔚跪的两腿发麻,后背的衣裳都被汗湿透了,有些发痒,他却不敢乱动。
他的生死就掌握在惠帝的一念之间,若是这会儿再惹惠帝不快,他怕就真是没有活路了。
赵蔚没敢替自己喊冤,这也是太子特地交代的,说他若是这样也只会引来惠帝更多的厌恶,因而,他只是伏地跪着不动。
事实证明,在揣度圣意这件事情上头,瑞王不如太子良多。
因为赵蔚没有哭喊着替自己鸣冤求饶,惠帝确实也那么不待见他,再加上右相也在,他也不好十分迁怒赵蔚,因而倒是没将心里的火都撒在赵蔚身上。
但到底也不是一点儿都不迁怒的。
赵蔚前来告发瑞王,可以说是忠君,但却也可以说是背信弃义,加之他状告的又是自己的儿子,惠帝会喜欢就怪了。
不过,惠帝思索良久,倒是并未先发作赵蔚,而是又问右相:“相爷以为,此事算是朕的家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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