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对郑氏做了个请的动作。
郑氏被魏嬷嬷这一番话说的极没面子,咬着牙瞪着魏嬷嬷半晌,才道:“好,你很好,我今儿算记住你了,还有你,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等着!”
最后那一句,郑氏几乎是含在喉咙里说出来的,颇有些含糊不清,其他人都没听到,只离得她最近的魏嬷嬷和扶冬才听清楚了。
不过,这二人可没有一个害怕她的,是以听了她的威胁,连个眼神都欠奉。
郑氏再怎么着也受不了两个奴才这么给自己没脸,终于是待不下去了,恨恨地离开了。
“送”走了郑氏,魏嬷嬷和扶冬才又返回屋内。
她们俩回去的时候,褚思仁已经在开方子了,林氏和蒋氏一左一右地侍立在魏氏床前,低声劝慰着。
扶冬走近的时候,才见林氏眼圈红红的,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扶冬细细一听,便听林氏哽咽着道:“老太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您不能生气呀,您若气个好歹出来,可叫我怎么办呢......”
蒋氏也跟着低声劝道:“老太君,媳妇们不懂事,您只管教就是了,便是骂几句也是应当,可万不能气坏了自己呀。”
扶冬听了蒋氏这话,稍稍侧目。
蒋氏这话听着好似在应和林氏,但实际上,却是暗暗又提醒了魏氏,郑氏方才的所作所为呢。
看来,这家里讨厌郑氏的,也不只她们夫人一个么。
虽说夫人不需要笼络三夫人来达成目的,但三夫人若能站在夫人这面,共同抵制大夫人,对她们总归也是一件好事。
这样一想,扶冬便只作没听懂蒋氏话中的深意,垂首站回了林氏身后。
魏嬷嬷先去看着褚思仁开方子去了,等褚思仁开完了方子,又细细问了些魏氏这病症需要注意的地方,得知不能再动怒,心里便有了计较。
今儿这事,孰是孰非,她没资格评判,但是,大夫人太过了,她却是知道的。
这便是一味纵容的坏处了,思及此,魏嬷嬷轻轻叹了一声,暗暗摇了摇头,然后,拿着方子进了内室。
魏嬷嬷一进来,林氏便听见动静了,回过头来,见魏嬷嬷手里拿着张纸,忙问:“可是方子开好了?”
魏嬷嬷颔首应了声是,林氏忙拿帕子压了压眼角,然后吩咐扶冬:“你代我去送送褚大人,就说我走不开,今儿怠慢之处,请他老人家见谅,改日我必当登门道谢。”
扶冬轻声应了声是,正要去送褚思仁,却听魏嬷嬷道:“夫人放心,奴婢已经叫人去送褚大人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
林氏闻言先是怔了下,接着又叹道:“还是嬷嬷想的周全,我光顾着劝母亲了,连这些也顾不上......”
林氏这话至少还是有八九分真心的,所以魏嬷嬷也听得心头一软,不禁劝道:“夫人也别太过伤心了,今儿这事......老太君心里有数着呢,就是一时气狠了,夫人也别太担心,褚大人说了,老太君只要不再动怒,好好调养,便不会有事的。”
这是褚思仁的原话,所以,魏嬷嬷这也不只是在安慰林氏。
林氏闻言,便轻轻吁了口气,捂着胸口要哭不哭地问说:“真的吗?褚世叔真的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