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顾忌着还有青葙在车里,陆铮当时肯定就将安笙搂紧自己怀里了。
但青葙还在,他也实在不好当着青葙的面做这种逾矩的举动,所以只能硬生生忍着,憋着问:“怎么了,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你跟我......”
结果,陆铮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安笙道:“我要让方氏身败名裂了,我可能还会要她的命。”
陆铮顿了一瞬,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感觉,只是问:“想好如何做了?能否同我说说?”
安笙以为,她的话如此的惊世骇俗,陆铮怎么也要表现的惊讶一些吧。
但是,并没有,他甚至连瞳孔都没有放大,好像一点儿都不意外,还一脸平静地问她打算怎么做,可否同他说说。
安笙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将陆铮给带歪了?
明明是一身正气,人见人夸的大英雄,现在怎么听到她说要人的命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而且似乎好像还透露出一种准备给她递刀的意思?
这,这是不是有点儿不对......
安笙心情复杂了想了一会儿,才又道:“你是不是......”
结果她还没说完呢,就听陆铮斩钉截铁地道:“我是!”
安笙:“......”你是什么啊你是,我说完了么,你就是,你知道我说什么啊!
她几乎被陆铮气笑了,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一瞬间,心里突然就轻松了下来,也不是阴沉沉的只想着报仇啊什么的,亲耳听到王妈妈和顾林复述当年那近乎有些龌龊的真相,也不觉得那么难过了。
她当然不可能真的去杀人,为了方氏这种人呢,配上她一辈子,让自己背上人命债,实在不值,她明白这个道理,且她心里早就想了许多个磋磨方氏的法子,她要让方氏生不如死。
当或者还不如死去,但却又死不了的时候,才是最痛苦的。
她狠毒吗?
或许是吧,可她实在没办法说服自己不狠毒。
只要一想到母亲当年受过的罪,死的时候有多绝望,她心里就忍不住恨。
她怎么能不恨!
但这会儿安笙心里已经平静下来了,也不会像方才那样,张口闭口要方氏的命了,虽然,她要做的事情可能比要方氏的命更加严重。
她也不想瞒着陆铮了,有什么好瞒的呢,等过几日事情一出,陆铮早晚知道,与其等到那时候让陆铮自己瞎猜瞎琢磨,倒不如她现在跟陆铮说了。
于是,安笙便将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地都跟陆铮说了,是真的没有半分隐瞒,什么都说了。
说完之后,心里一阵的轻松,那种感觉,就好像一直以来压在心里的一个沉重的,不能跟外人所道的胆子,忽然间卸下了一样。
感觉还是略有几分复杂的。
而陆铮呢,他现在也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
欣慰?高兴?心疼?反正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难得的心乱了。
其实,他也并不像外人看起来那么正气凛然,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他也没有别人,甚至是安笙所以为的那么正派的为人作风,只要是人,就都有私心,人们在评判一件事情的时候,本身就会带上自己的主观意识,便有了亲疏远近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