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不必客气。”普云大师淡淡颔首,神色平常。
胡大见普云大师如此,也不再道谢了,只是小心翼翼地将那张方子收起来,揣进了怀里。
安笙笑眯眯地看着他的动作,并没说话。
胡大收好了方子,抬头看了看普云大师,又看了看安笙,面上似有些欲言又止。
安笙跟普云大师都看见他一脸犹豫了,但是谁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喝茶。
片刻后,胡大微微吸了口气,似下定决心了一般,对二人道:“今日追击我的,乃是汪尚书府上的人。”
这话虽说的有些突然,但安笙跟普云大师都听明白了。
这邺京城中,汪尚书的大名,还是少有人不知的。
汪家出了个贵妃娘娘,又出了个大皇子妃,一家深受皇恩,在邺京的权贵圈子里,地位非比寻常。
结合胡大所说,再联系方才那些人嚣张跋扈的态度,安笙几乎不用多想,也可以确定,胡大口中的汪尚书是谁。
不过,胡大怎会被尚书府的府卫追击?
难道,是有人托他打听尚书府什么事了?
安笙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胡大的隐秘“职业”。
正想着呢,便听胡大接着又问:“我听说,大师给陆将军做了保命的药,安笙姑娘也帮忙了,可有这事?”
安笙跟普云大师听罢,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都点头应了。
这事在邺京也算不得什么大秘密了,当然知道安笙跟着普云大师制药给陆铮的,还是少数,但是大部分家里有些门道的,都知道普云大师确实在陆铮出征之前,给了他一些秘药。
普云大师的医术,大家即便没亲眼见识过,也听说过,既是普云大师给的秘药,那就一定是保命的好药了。
大家伙几乎都这么以为的,所以胡大这么问,其实也没错。
而且这也算是事实,自然没什么好反驳的。
只是,胡大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安笙跟普云大师便不由地多想了。
胡大说他被汪家人追击,然后,便问了师傅给陆铮制药的事情,要说这两件事没有关系,安笙不信。
“先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想先生既然开了口,想来也是信任我与师傅的。”安笙直言道。
胡大点点头,然后,才又接着道:“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打探一件事,这事,还得从之前说起......”
胡大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跟安笙和普云大师说了一遍。
原来,前些日子,有人曾找到胡大,托他打探京中异动。
这种活,胡大常常会接到,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没怎么犹豫,接了定金,便去打探消息去了。
他也确实打探到了一些异动。
德郡王的一个姬妾的哥哥,大批收购麸皮稻糠等物,最后却送到了德郡王名下的庄子上去了,然后,这些麸皮跟稻糠,在某个深夜,被运到了京郊驻军地,驻地里的粮草官接收了这批东西,连夜带人将东西混入了粮草中去,结果第二日,这个粮草官便被皇上下令处死了。
之后,德郡王就将姬妾的哥哥送到了乡下,但是,却暗中派人将他截杀了。
这样,陆铮他们查下去之后,最终还是死无对证。
这事后来也不了了之了。
胡大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