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脸色几经变换,过了一会儿后,才对儿子道:“陆铮,你跟我进来!”
林氏少有连名带姓的叫儿子,而这么叫的时候,多半都是生了大气。
陆铮照旧还是没什么表情,但却老老实实地跟着母亲进了自己的卧房。
只在进去之前对陆文道:“你先回去歇着吧。”
说罢,便进了内室。
司契不知所措地捧着那张名帖,觉得烫手得厉害。
“这是怎么了?夫人,夫人怎么就生气了呢?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可夫人不是也愿意让爷跟文二公子他们来往么?”司契眼中含着两泡泪,要哭不哭的,可怜极了。
陆文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跟你无关,将帖子收好,赶紧去准备准备,待会儿将军还得带着你去赴约呢。”
说完,便挥挥手,径自离开了。
在外待了一夜,虽然他并没有多困,但到底也是有些疲乏的。
若他猜的没错,将军这会儿必然跟夫人说出实情了。
其实要照他看,本应如此。
将军又不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将军是去挽回陆家的名声,也是去挽救一位无辜女子一生的幸福,有何不对?
造孽的是大夫人,凭什么一切得将军他们来抗!
这护国公府的风气,也不知何时才能正一正......
陆文想的没错。
这边厢,跟着母亲进了内室的陆铮,果真将自己昨夜的行程如实交代了。
方才他之所以想要瞒着不说,并非有心替郑氏遮掩,俱是为了林氏考虑。
可现在事情已然瞒不住了,便没有再瞒下去的必要了。
林氏听完了儿子的话,默然良久,心中既酸又疼。
明明造孽的是大嫂,可却累的她儿子在外面趴了一宿。
早春的天儿还寒着呢,他们母子这是欠了谁的呀!
“母亲不必多想,儿子也是为了国公府,并非为了大伯母。”陆铮看不得母亲难过,遂难得放缓了语气,安慰道。
不过,话虽这样说,但最真实的目的,陆铮到底没有跟母亲说。
大伯母这样算计人家姑娘,着实不妥,这件事他既然知道了,便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况且张天师昨夜在那两名姑娘的威胁下说了实话,他也知道大哥与顾家二小姐乃天生相克的命格,就更不会由着大伯母胡来了。
为了一己之私,葬送两个人的一生,这样的事,陆家决计做不出来!
林氏是个明辨是非的人,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便不再责问儿子了。
人人都当护国公府光鲜无匹,泼天尊荣,可内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也只有她们这些身处其中的人,自己知道了。
心疼儿子熬了一夜未睡,林氏便想让儿子躺下歇歇。
陆铮却道:“儿子不累,早前已与文韬兄他们约好了,大丈夫言出有信,今日必得赴约,况太子也在,儿子就更不好失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