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踩着老旧的楼梯上楼,穿过狭长的走廊,掏出了钥匙。沙哑的锁舌发出嘎吱声,仿佛已倦怠于多年的相互扣合。
杰克穿过客厅,推门进入卧室。幽暗的环境里仅有的光源是一部破烂的电视机,将四壁都映照成了一片冰蓝色。
皮包骨头的女人躺在床上,严重营养不良的身体上皮肉薄如蝉翼,端倪处尽见骨节凸起。凹凸不平的皮肤在荧光映衬下相当诡异。
女人见他进门时抬了下眼皮:“又失败了?”
“不然呢?”杰克恶狠狠地说,“一群有眼无珠的家伙。他们说我缺乏履历,缺乏经验,不适合这份工作
艹。说得好像他们能有什么本事似的,一群肥头大耳的愚蠢家伙”
女人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但这声叹息却像是触动到了丈夫敏感的神经。他立刻像一头被刺激的野兽一样抬起头,愤怒地道:“你叹气是什么意思?”
女人被吓到了:“没什么,我只是只是觉得有点可惜。但是没关系的,工作我们可以明天再找,总是会有机会”
“你就是在觉得我没用,是吗?你在想我们挣不到钱,连水费都快交不起了。”他恼火地说,“所以伱就从来没想过挪一下你火柴棍似的屁股出去想办法赚点钱?”
女人不吭声了。
这不是第一次失败的应聘,肯定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他们已经在这个漩涡里打转了很长时间,就好像有一片不祥的阴云笼罩在上空,久久不肯散去。
杰克恼怒地发作了一阵,但得不到回应很快就觉得无聊了。他脱去衣袜直接跳上了床,身上带着股异味。
他顺手抄起床头的遥控器,换了个他感兴趣的频道。妻子跟着看了几分钟,觉得一阵无趣,于是背对着他躺了下来,闷头拉上被子装作睡着了。
可杰克把电视音量调得很大,一刻都不肯消停。
这会电视里就有个男人戏谑地在说:“亲爱的,在?”
然后是一阵咯咯娇笑声,伴随着开门的声音:“真帅,而且还威猛。”
是那种你绝不希望家里小孩看到的午夜党节目。
一声突如其来的嗡响。电视屏幕骤然熄灭,仅有的光源消失,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
杰克再次发作,含含糊糊地咒骂了两声,恶狠狠地瞪向身旁的妻子。
“电费没了?”
“应该不是吧?”女人从被子里茫然地起身,“上次交应该是上星期?”
再怎么说用得也太快了。
“也许是停电了”
咚咚咚。
敲门声。
“谁啊?”杰克不耐烦地问。
接着他就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正不安地哆嗦。
“搞什么?”杰克皱眉看向抖得像个筛子的妻子。
“他敲的是是卧室门。”女人哆哆嗦嗦地说。
杰克这才意识到问题。这个破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敲门声无疑来自客厅,所以是谁在他们家客厅里?
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了心头,不祥的黑暗促进了这种情绪愈发浓郁。
但杰克自认不是个胆小的人。不速之客的造访让他有些紧张,却并没有夺走他的战意。他顺手抄起床头灯跳下了床,拖着那连着插头的长长线缆,轻手轻脚地向门外走去。
他深吸一口气,撞开了门。
但门后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