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福来感觉到了一丝火药味道，赶紧上前跟谢无双说明：“其实是这样的，钱大爷昨天也知会过医馆了，以后医馆也搬到坊市这边，跟丝帕馆相邻。钱大爷希望医馆也统一一下衣服，显得正规一些，跟江湖上的佣兵区分开。我呢，一听说这个消息就先找了孙老，设计了一套，你看就是孙老现在穿的这一身，料子超好，是不是显得很精神，很有地位？”

孙道茂听到“很精神很有地位”，顿时挺直了腰杆，伸手捋了捋山羊胡子，帮腔道：“老夫这边医馆上下十多人，都对这身衣服很满意。”

“啊，这样呀。”谢无双看了看这件一身黑，绣了百蝠暗纹的长袍，只感觉一阵恶寒。

这年头大周的医馆里，为了显得大夫资历高，都是穿黑色的。而且正规医馆里完全没有女弟子，这跟百草门还不太一样。百草门是江湖帮派，以提供药草为主，医术方面比不过真正的名医。而真正的名医，大多出自麒麟宗世家。

“如果是为了衣服的事情，我觉得就不必两相统一了。”谢无双对着那衣服扫了一眼，就知道双方的审美绝对一致不了。一个以毫不考虑女子的情况来决定的糟老头子审美，要是贸然答应了，绝对是丝帕馆的灾难！

方掌柜继续劝说道：“谢馆主，如果你们不喜欢，我也可以叫裁缝帮你们重新设计的，总要大家皆大欢喜才好。”

“我家小陆说要自己设计。”谢无双不肯松口，“衣服的事情，他决定就可以了。”

“小陆？”孙道茂发出困惑的声音。

“是丝帕馆的二掌柜。”方掌柜还是比较了解丝帕馆的事情的，毕竟小陆弟弟在天门坊市也是个名人。

不过方掌柜还是想再争取一下：“小陆他设计的能行吗？我们瑞蝠祥的裁缝都是很有名的，专门伺候达官贵人，保证不拉胯。各院的弟子服，也都是我们设计的。谢馆主不如还是交给我们来做，大家长期合作，我保证足工足料，绝不会多挣你们的。”

孙道茂讽刺道：“你们这里的伙计倒是多才多艺，居然还会做衣服。呵呵，我看我们的服装也没有必要统一，恕老朽不奉陪了。”说完抬脚就走。

“孙老，孙老！”方掌柜大惊。

“这样吧。”谢无双也晓得，这年头各行各业都不好做，内卷很厉害，于是跟方掌柜让了一步，“我们穿我们喜欢的，他们穿他们喜欢的，大家没必要相互迁就。至于具体做什么样式的衣服，回头我们决定了样式，就交给您这边来订做，您看可以吗？”

“哎，好！谢馆主真是快人快语！”方掌柜很感激，追着去哄孙道茂了。

谢无双皱起眉头，这个孙道茂有“医圣”的称号，怎么能做人如此刻薄？既然希望天下无病人，又干嘛怪丝帕馆抢了他的生意？这人应该在医道方面，确实是个圣手，但是修为方面，很显然就是个笑话。不知道是不是丝帕馆被纳入鸿蒙书院之后，对医馆造成了什么不好的影响，反正以后大家尽量井水不犯河水便是了。

没多会儿，陆子清就飞回来了，他从望都的布匹行购买了许多许多的布料，把谢无双带进房间里，不停地把布料往她身上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