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P>

乾佑帝身披锦被坐在龙椅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是个粽子。</P>

数九寒天，御书房的炭盆也不见火光，房中冷冰冰的像是冰窖。</P>

乾佑帝一连打了三个哈欠，昏昏沉沉的脑袋总算清醒了些。</P>

“王公公，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好好歇息，这时候起来做什么？”</P>

“陛下都能起来，老奴哪里睡的着。”</P>

“算了，你要是觉得身体吃得消，朕也不拦你。只是这样下去，怕是等不到你送朕，朕要先送你一程了。”</P>

“陛下！”</P>

乾佑帝一听这两字，就知道他要什么。</P>

“行了行了，秦国公还等着呢，你先在外面候着吧。”</P>

“遵旨。”</P>

王公公佝偻着身子，一路小碎步离开。</P>

乾佑帝又打了个哈欠。</P>

“大哥，出什么事了？”</P>

“陛下，此事无需避讳王公公。”</P>

“他不出去，我不得叫你秦国公？早知道当年就应该跟着你们修炼，我这副身体现在就像是个用旧的木桶，到处都是裂缝，装不住太多水了。”</P>

谢归巢一阵沉默。</P>

“算了，扫兴的话也不说了，希望大哥你带来的是好消息，让我乐呵一阵子。”</P>

“陛下，是好消息。”</P>

乾佑帝当即把身子直了起来，“什么好消息？卫昭把粮饷送到镇北军中了？”</P>

早在被太监叫醒时，乾佑帝便猜测着谢归巢的来意。</P>

深夜入宫，必有大事。</P>

只是不知是好是坏。</P>

朝堂近日发生的事情，件件都让他大动肝火，没有哪怕一件喜事。</P>

乾佑帝悲观的认为，大哥此时带来的多半也是坏消息。</P>

哪知他居然说是好事。</P>

大哥那边能有什么好事？</P>

乾佑帝第一个想到了卫昭。</P>

镇北军严重缺乏粮饷。</P>

去年入冬前，北蛮多次袭扰边境，试探镇北军战力。</P>

若非二哥用兵如神，北蛮怕是要在并州境内好生肆虐。</P>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二哥再怎么用兵如神，也没办法让将士饿着肚子上前线。</P>

户部尚书李释傥这个狗东西，几次三番找他要粮饷，他都以国库空虚为由拒绝。</P>

国库空虚不假，可为何空虚，这狗东西能不知道？</P>

可惜，砍了他也换不回银两。</P>

没有办法，他只能让削减宫中开支。</P>

御书房一整个冬天都没有烧碳。</P>

他已经将处理奏章的地方，搬到了长安宫。</P>

长安宫是皇后的住处，她受不得冷。</P>

今夜若非秦国公突然到来，他也不愿意来这冷冰冰的御书房。</P>

大哥也真是，直接来后宫便是，整这么多破规矩做什么。</P>

乾佑帝猜测完毕，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秦国公回答。</P>

他纳闷道：“大哥，是还是不是？你倒是说句话啊！急死我了！”</P>

谢归巢呵呵一笑，“陛下，卫公子此时应当还在临安府，他筹集的粮饷并未北上。”</P>

乾佑帝脸上出现一抹疑惑。</P>

如果不是这件事，他实在想不到大哥那里会有什么好消息。</P>

忽然，他抬眼凝视谢归巢。</P>

“大哥？你向来不喜欢故弄玄虚，怎么今天还玩起了这些虚的？你分明就是知道我猜不出来，才在这里装高深！”</P>

谢归巢笑了。</P>

“大哥，你学坏了！”</P>

谢归巢从袖中抽出一张纸，上前放在桌上。</P>

乾佑帝跳下龙椅，把龙椅往前推了推，又重新跳了上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