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不知道卢竣收不到回信意味着什么。</P>
于是,卢竣拿出一把匕首,放在卫昭面前。</P>
“卫大人,这把匕首还记不记得?”</P>
卫昭当然记得。</P>
这便是当日女刺客刺向自己胸口的凶器,后来插在余绕梁的胸膛。</P>
“想必这把匕首,便是那位九品中,为你卢家训练刺客的专属武器。你见过他们的人了?”</P>
“大人果然睿智,临安城或许没人比我更了解邓先生。我在临安城,找到了邓先生身边的人。”</P>
“言下之意,他们并不知道你在寻找他们?”</P>
“大人放心,除你之外,没人知道我近日做了什么,包括卢府上下所有人。”</P>
“邓先生,一位九品中来了临安城,还要偷偷瞒着你卢家。”</P>
卫昭自嘲一笑,“无论他们准备了什么,也算是看得起我卫昭。”</P>
“卫大人,不会只有一位九品中。至少,许家那边也会有一位。”</P>
这一点,卫昭早已料到。</P>
“这消息,便是你卢公子的诚意?”</P>
“若是大人觉得不够,我可以帮你把邓先生引出来。”</P>
卫昭诧异道:“你可以让他现身?”</P>
“七成把握。”</P>
卫昭现在最大的担忧,源于对敌人的未知。</P>
若是卢竣能早些来,他一定会采纳卢竣的建议。</P>
只不过前些日子放出去的消息,还在发酵中。</P>
此时若是再引邓先生出来,有操之过急之嫌。</P>
卫昭暂时不打算尝试卢竣的提议。</P>
不过也没有彻底否定,若到必要之时,依然可以引邓先生出来。</P>
“卢公子,你选择与我合作,不知道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P>
卢竣只说合作,未曾提出过他的条件。</P>
“我的诉求只有一个,保桥梓卢氏平安。”</P>
“桥梓卢氏会有危险?”</P>
“大人不是五姓七族之人,不懂五姓七族做事的规矩。只要桥梓卢氏能平安,我愿为大人做任何事。”</P>
“何为平安?”</P>
“活着,即为平安。”</P>
与聪明人说话,不需要解释太多。</P>
卫昭已然明白卢竣的底线在哪里。</P>
虽然他还不知道卢竣所谓的危机,到底是什么。</P>
但五姓七族确有自己的行事方式,不是他这个外人所能了解。</P>
卢竣与许淮鹰的选择,也算殊途同归,都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家族。</P>
显然,他们嗅到同一种危险气息。</P>
卫昭答应了卢竣的条件。</P>
活着,只是最低的要求。</P>
活在大牢里,也算是活着。</P>
送走卢竣,卫昭准备动身前往沙河帮。</P>
岂料,还是没有如他的愿。</P>
许淮鹰差人送信,邀卫昭前往许家一叙。</P>
许家已经做好准备,不日便将离开临安城。</P>
常言道,山雨欲来风满楼。</P>
嗅觉敏锐的人,已经从这些天的空气中,捕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P>
先是有人说卫大人已入九品,接着便是许家变卖部分家产,准备离开临安城的消息。</P>
卫大人是不是九品,还不好说。</P>
许家人准备离开临安城,已是摆在临安府百姓面前的事实。</P>
漓水街上,属于许家的产业,正在寻求买家。</P>
许家下人,多半已被遣散。</P>
有不少人在枕水巷寻找新主人。</P>
知府大人来临安府才多久,许家这尊庞然大物,便要倒下去了。</P>
卫大人果真是有本事。</P>
不过说许家,也不对。</P>
应当是九江郡许家才是。</P>
田产与宅院等等一类不好卖出去的商品,许家并未着急出手,暂时交给了其他人打理。</P>
九江郡许家离开,不代表镜州许氏要放弃临安府。</P>
在临安府百姓眼里,用不了多久,这些院子与土地,便会有新的主人,不出意外,还会姓许。</P>
……</P>
卫昭只带着封祈一人,出现在许府。</P>
刚进许家大门,一股萧索之意,迎面而来。</P>
上一次来许家,许府前厅站满了人。</P>
今日到此,连下人也看不到几个。</P>
一名管家带着卫昭二人,来到许淮鹰面前。</P>
卫昭一眼便看到了许淮鹰面前摆着两个木匣。</P>
木匣长约两尺,宽约五寸,雕花精美。</P>
“卫大人,请坐。”</P>
“听说许老已经准备好离开临安城了。”</P>
“是的,不日便会返回九江郡,卫大人,这两个木匣,还请你收好。”</P>
许淮鹰将木匣推至卫昭面前。</P>
卫昭打开,里面是一沓沓堆叠整齐的银票。</P>
银票上盖着朱家钱庄的印章。</P>
“这里是两百万两银票,许家多年积蓄,都在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