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阳城外北十里处,蜀二世子的营地,经过月氏骑兵的偷袭,营地大半部分已经遭到了破坏,残破的栅栏,烧损的帐幕,遍地人马的尸体以及血迹斑斑,一股血腥之气在营地上空萦绕徘徊,戾气凝重。
加上前线攻城大败而归,士气低落,伤亡惨重,许多将士拖着战甲兵器和残破的旌旗,摇摇晃晃、相互搀扶地走进营地,随处一躺,完全没了斗志,神态怏怏。
随行出战的少数异族同样损失惨重,苗族、彝族、巴族、白夷族、夜郎族的数千勇士,差不多都剩下一千来人,还包括伤员在内,数千勇士啊,全部战死了,对于少数民族部落而言,损失了一大批壮丁,对部落也是不小的代价,此刻的斗志也好不到哪去。
杜青云坐在军帐内,召集了战后仍有战力的将领,一起听着派出探子的汇报,眉宇之间增添几分凝重,急问道:“至今还没有郡主的下落吗?再多派出几千人马,向西北龙门山、摩天岭、岷山一带仔细搜查,如果郡主和萧先生没有遭到不测的话,或许逃到山岭之内躲起来也说不定,总之生要见人,死…不可能的,萧翎这人智勇双全,剑术高明,有他保护郡主,应该已经脱离危险了,杨鹏、杨慧两位御前都尉,去查!”
“遵命!”杨鹏两兄妹忍着身上的伤痛,恭敬领命。
另一个斥候接着禀告道:“杜啸川十万大军也损失了接近四万人,除了蜀都守军外,还剩下不到五万人把守着德阳城邑,其中包括一万五千羌人,而大月氏的骑兵全部派来伏击营地和伏击,至今未归,应该还在四处追击郡主和萧先生。”
杜青云沉思点头,问道:“南充一带形势如何?”
斥候回道:“十万汉军翻过巴川,西渡嘉陵江,只用了一天一夜,占领了遂宁、南充、蓬安、仪陇等六个郡县城邑,驻扎后方的守军人数过少,不是被击垮就是被招降,目前汉军虞子期大将军带兵直逼德阳而来,请世子定夺。”
杜青云整个人都松垮下来,倚靠着后椅,苦笑道:“汉军得陇望蜀,早在占领巴川时刻,就已经盯住蜀地这块肥肉了,却想不到汉军用兵如此神,一天一夜就占领东部大部分城池,而我军主力在前线与乱党贼子拼个两败俱伤,却徒做了他人的嫁衣,好深的计谋,好如意的算盘啊!”
唐世寒握着手臂的箭伤,愤然道:“二世子,我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愿意战死沙场,重新夺回后方东部六城!”
杜青云凄然一笑,怏怏道:“东部有汉军十万,北部梓潼方向有汉军五万,两面包抄而来,我方兵力只剩下寥寥三万人马,如何能抵挡,就算战死,我们也要看着杜啸川先阵亡,看着乱臣贼子和羌人蛮族先覆灭,否则我们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谋士芦笙、武将杨暄业、卫镇东等将领都是一怔,有些猜不透世子究竟要如何决定何去何从?
就在这时,帅帐外面忽然有侍卫进来跪礼道:“启禀世子,辕门外有一位自称是汉军使者的人要见世子,说有关乎蜀地兴亡的大事与世子殿下商谈。”
杜青云哦了一声,汉军使者?关乎蜀地兴亡的大事?该来的终归要来了,是死战到底,还是归顺汉军?
一时间,杜青云心中犹豫未定,谓叹一声道:“请使者进帅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