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禹辰站在竹林前,透过空隙远眺山麓下面山秀景色,轻轻一叹,怎么才能劝说紫尘呢?她深明大义,肯定会为了巴族利益牺牲自己的幸福,在我看来,那根本没有意义,因为用女人连接起来的盟约本来就不靠谱,双方之间唯有真正的利益才能牢固,何况一个病危蜀王、一个落魄世子值得这几个部落如此攀附吗?即使嫁给他,蜀地的命运也不掌握在他手中,蜀地少数民族的命运更不会由他来决定,那嫁过去不是白嫁了吗?
“萧先生……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女子声音在刘禹辰身后想起。
刘禹辰闻声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正是姬紫尘,此时仍是一身白衣长褂,洁白如仙羽,长披散在香肩上,清雅秀美,倾国倾城,淡淡的体香嗅人鼻内,刘禹辰精神一振,淡淡笑道:“姬姑娘,你不是去换装准备歌舞吗?怎么过来了。”
姬紫尘瞥了他一眼,走上前几步,与他正面只有数尺距离,忽然转向他的旁边并肩而立,目光似是望着远方山麓景色,又似乎不是望着景色,轻声道:“我见先生出来,似乎闷闷不乐,所以就跟过来了。”
“榈庭多落叶,慨然知己秋,其实在下也没什么事,就是忽然心生一些感慨而已,刚才厅内有些烦闷,于是出来透透气!倒是你,即将出场了,不想好好准备,夺得花魁吗?”刘禹辰试探地问道。
孰知旁边姬紫尘幽幽一叹:“有什么好准备的,不知为何,现在全无了心情,真恨不得自己不是什么巴族郡主,要是个普通女子该有多好,可以放手选择自己的生活和幸福!”
刘禹辰余光正偷偷盯着她的胸脯、腰肢和看,忽然听到紫尘的幽怨之言,有些一愣道:“姬姑娘,想不到你也突然来了感慨,不过不同人都有不同的烦恼,如果你真是个普通女子,也许有其它烦恼的事,正所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弄扁舟。人生总是充满艰辛坎坷不如意的事,要想真正解脱,只有远离尘世。”
姬紫尘眸光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充满了知己知心的味道,轻叹:“先生高才,一番词句刚健清新,令人沉醉,都是先生所作吗?”
这诗是我作的吗?当然不是,但能说出李白吗?更不能,所以只能再装一次风骚才子了。
“嗯,可以这样说吧,姑娘名唤紫尘,性情高洁,应该不必理会那些凡尘俗事,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姬紫尘摇了摇头,望着林间的野花道:“女子和鲜花,其实是一个道理,在她们绽放的时候,也是一生最美丽的时刻,一旦过了春天,她们便会像落叶一样败落,碾落尘土中,任谁也记不起当初盛开时的芳香,如果不被人珍惜,这一生的花开花落又有何意义?”一番话幽静深远,淡淡的愁思和对人生的感慨,原本一个高洁的骄女,在这一刻倒像个深闺幽怨的妇人。
刘禹辰被她那股淡淡的哀愁感染,脑海忽地想到了一诗,脱口而出:“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在女子当中还有些奇特的存在,即使碾落尘土,芳香依旧留在别人心中。”
姬紫尘浑身一震,眼神再次迷离起来,暗叫冤家,感觉越跟这人相处多一刻,自己的意志就消磨几分,当初为族人牺牲的义无反顾,到现在淡淡的哀伤,信念已经开始动摇了。
“那萧先生会将紫尘的芳香留在心中吗?”她忽然鼓起了勇气,抬头直视他的眼神,渴望一个答案,哪怕是一句也好,留下个美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