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也不敢逼得太紧了,微笑道:“现在应该称汉王才对,既然汉王选择两位佳人和那些下属及家眷,甘愿让出彭城一带的领地,现在这些地方都属于楚国了,不久,我们将撤兵回楚,建都于彭城,到时会把义帝和李相都接过去,那里周围诚邑至少还有十多万的汉军,还有汉王其它家眷,是否即可派人送出书信,让驻扎彭城的汉军收拾行囊,交接人质,即日西行入蜀?”
刘禹辰目光盯着范增好一会,暗想对方落井下石的手段真是毒辣啊,转向张良询问道:“张先生,你来选个日期吧。”
他也想到了搬迁可不是小事,还要应付途中楚军的伏击或变故,一时没有好对策,只有求教张良。
张良会意,一直保持缄默,高深莫测,这一刻终于开口了,微笑着道:“范先生当真心急啊,难道你觉得我们汉王可是出尔反尔之人吗?何况彭城距离巴蜀有近万里脚程,不是说到就到的,所以张某有些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范增双眼眯起,盯着张良,心想此人虽然因当年博浪沙一役,刺杀始皇帝而名动天下,成为令人敬仰的豪杰贤者,但是这些年来一直遁世并没有多大作为,尽管投靠了沛军辅佐刘禹辰,并没有劝服刘禹辰贪恋女色而坐失江山,可知此人的才能也不过尔尔。
当下同样堆出笑脸,好像与对方是故友般,说道:“张先生有话但说无妨,我等洗耳恭听。”表面做足了客套工夫,心中却是另一种想法。
张良不紧不慢,意态自若地说道:“首先,彭城的人马离此太远,前去通知和转移军民需要一段时间,不可操之过急,所以在衔接上,需要楚汉双方提前拟定好旨意,以免不必要的争执出现。其次,要人质安全无恙,与彭城周围城池交接,不许伤害那些人质分毫。”
范增觉得大有道理,点头道:“继续说下去。”
张良继续说道:“明日我方派人快马回返,带着汉王旨意,通知彭城一带的各城守军,楚方也可以派人去通知楚地的大军,城外交人,然后入城,里面的钱粮所带,楚军不能阻拦,更不能起任何的冲突……”
范增嘿嘿笑道:“这个自然,汉王和霸王都是一言九鼎的英雄,既然当着天下诸侯的面答应封王和选择,在各回封地前,若哪一方先起争执、动兵戈就是与另外十七路诸侯为敌,天下共讨之。”
张良继续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再彭城汉军迁出后,没有抵达咸阳前,楚军不得入咸阳,继续屯兵在蓝田,直到彭城人马安全抵达后,我军会顺利退出咸阳前往巴蜀……”
项羽和楚军将领脸有郁色,显然并不高兴,如今秦朝灭亡了,咸阳作为秦都,不让楚人进入,这不是故意瞧不起人吗?
范增“喔”了一声,询问道:“这是何故?难道张先生信不过楚军?”
张良蓦然笑了,各路诸侯想笑却憋住了。
樊哙却是把嗓间的酒水都喷了出来,大笑道:“信楚军?哈哈,你当我们傻吗?贼熊的,屡次背信弃义不是你们楚军还是谁?若是让你们又占彭城、又占咸阳,恐怕俺们乡亲父老都要死在途中了。”他说话大大咧咧,喝声如雷般响亮,让宴会每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楚军将领都怒视而对,伸手各按剑柄,均想这厮竟敢侮辱楚军,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时宴会的气氛又变得肃杀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