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鱼端坐在桌前，他抬眼，与站立在一旁的下属对视。</P>

他朝着观良露出微笑，问：“怎么了？”</P>

观良微微低头，注视着上司。</P>

元帅长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P>

对方要是走在街上，那便是路人寻求帮助时的首选。</P>

分明是无害的表情、温和的语调，能让人最先对其交付信任。</P>

等到旁人得知对方真实身份时，只会让他们脊背发寒。</P>

观良知道上司起了疑心。</P>

可是，你未免想得太多了吧？</P>

他以前以为，元帅是走一步算十步的类型。</P>

可是，这已经不是算十步的程度了吧？思维未免太过发散了吧？</P>

观良面不改色道：</P>

“没什么，我以为，你会把「羽渡尘」当作成年礼物送给她。”</P>

羡鱼笑笑，说：“我为她准备了其他惊喜。”</P>

他没再说什么，摆了摆手，开始赶人。</P>

等人走后，羡鱼收了笑，面无表情。</P>

按照寓言中的说法，系统出自他和赞达尔之手，而道具则是来自异世界。</P>

而异世界的道具，在这个世界使用时会大打折扣，唯独遇到契合的人，才能发挥出十成十的威力。</P>

华是与「羽渡尘」最为契合的人，那么，她能删掉「高维入侵者」的记忆吗？</P>

羡鱼并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P>

他现在只有一个目的。</P>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不得不慎重。</P>

要是真的被删掉记忆……岂不是还要继续当元帅？</P>

如果之前的多个周目，算是删档重开的话，那羡鱼现在只想销号退游。</P>

就算是没有过往的记忆，他也不想再耗下去了。</P>

没有意义。</P>

接下来，他要考虑很多问题。</P>

例如，身为「高维入侵者」、接近永生的他如何才能死掉。</P>

如果他的下属，违背了他的命令，做出了和寓言中的下属同样的选择，毁灭了整个宇宙……</P>

那他又该如何避免下一周目的自己重蹈覆辙？</P>

羡鱼想了想，点开系统背包，找出那本寓言，在最后一页写下暗示。</P>

只有自己最了解自己。</P>

要是直接给出答案，未来的自己只会质疑真假。</P>

只有当一个令人讨厌的谜语人，才能获得自己的信任。</P>

留下暗示后，羡鱼收起那本寓言，继续思考下去。</P>

想要避免重蹈覆辙，避免继续用玩家的心态玩下去，只能想办法关掉系统。</P>

既然系统是他和赞达尔做出来的，那他肯定也能关掉它啊。</P>

赞达尔不愧是他的好老师。</P>

这些年里，赞达尔隔三差五便会提起某个「智识」令使，告知羡鱼此人的姓名和地址。</P>

老师十分贴心，还特意说出了天才们的脾气秉性，方便羡鱼挖人。</P>

随着时间推移，羡鱼也挖了不少人。</P>

准确来说，不算是挖。</P>

科研项目是最烧钱的，有马蒂一个就够了。</P>

就算是马蒂忙不过来，也可以白嫖赞达尔啊。</P>

羡鱼是他的学生，四舍五入，身为继承人的华，也算是赞达尔的学生啊。</P>

既然如此，不说白嫖，总能打个折扣吧？</P>

考虑到这点，羡鱼只是让下属们和这些天才保持联络，偶尔会与他们合作。</P>

只不过在绝大部分人看来，这些眼高于顶的天才们，竟然会与仙舟合作，想必是被他们招揽了。</P>

羡鱼拿起玉兆，找上赞达尔。</P>

他没有提到系统，十分隐晦地表示，他想要学习编程。</P>

对方很快列了一个书单。</P>

羡鱼措辞官方地向赞达尔道谢，之后又说他将会和星神阿基维利一同旅行，询问赞达尔是否有推荐的旅游胜地。</P>

换作是其他人或神，是看不出端倪的。</P>

其实，羡鱼是在问「虚数之树」的具体位置。</P>

很快，赞达尔发来了消息。</P>

【元帅可真是难为人啊】</P>

【仙舟联盟的景点还不够多吗？无论是自然形成的奇特地貌，还是古人建造的名胜古迹，都让星海的旅客流连忘返啊】</P>

【但如果是神呢？想必你一定没见过「琥珀王」吧】</P>

羡鱼了然，不再追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