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环节，都需要耗费巡镝。</P>
思及此处，羡鱼果断放弃。</P>
“罢了，我还是专心泡茶吧。”</P>
刚好他擅长茶道，四舍五入，不也和画画、练字差不多吗？不也能修身养性吗？</P>
现如今，他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没日没夜、处理工作的工作狂了。</P>
羡鱼不必再帮着其他仙舟的将军们处理事务，自有大把的时间放松。</P>
之前是007，现在是996。</P>
当然，为了诓骗他的继承人，他最近要严格执行上四休三的四小时工作制，再趁着对方上学、睡觉的时间，处理剩余的工作。</P>
羡鱼和观良接连给华投喂了好几个小蛋糕，等到曜青将军来到他们身边时，两人讪讪收手。</P>
差点忘了，等会儿还要一起吃饭呢。</P>
他们跟着曜青将军，穿过长廊，来到酒店顶层的另一端。</P>
下属考虑到年会的特殊性质，特意选择分餐制，按照商务接待的标准，雇佣星海中最有名的私厨。</P>
羡鱼吃过私厨做的饭。</P>
每道菜的分量，也不过只有几筷子。</P>
他十分体贴地叮嘱华：</P>
“如果吃饱了，剩下的菜品，可以让侍者给策士长。”</P>
观良：“……”</P>
他忍辱负重地点了点头。</P>
区区几道菜……问题不大！</P>
四人行至餐厅门口，原本低声交谈的众人，齐齐顿住。</P>
他们皆是上过战场、耳力敏锐的战士，一听到脚步声瞬间噤了声，直直朝着门口看去。</P>
羡鱼维持着亲和力十足的微笑，点头朝众人示意，接着走向主位。</P>
曜青将军紧随其后，帮着上司拉椅子。</P>
观良拉着华，跟在他们身后。</P>
两人座位紧挨着，桌上摆放着名牌。</P>
他看着落座后、对着曜青将军毫无表示的上司，倍感不妙。</P>
元帅的状态……真的很不对劲。</P>
对方从不是心安理得享受下属付出的类型。</P>
要是其他势力的人给上司拉椅子，他不会在意，但如果是下属……绝不会是现在这个反应。</P>
观良在一旁看着，看着对方拿起下属倒的酒，站起身。</P>
他轻拍华的肩膀，把华桌上的果汁递到对方手上，接着拿起酒杯，与众人一同起身。</P>
对方仍维持着挑不出错的笑容，照例夸赞负责这次年会的下属，说了几句场面话。</P>
观良一听，就猜出上司看了不少论坛上的帖子。</P>
以对方的情商……说不出这种漂亮话。</P>
接着，上司又说：</P>
“好了，大家大可以放松一点。”</P>
“下次年会，有什么想要的惊喜，可以提前和策士长说。”</P>
语毕，上司没再说什么，只抿了口酒，便坐下了。</P>
众人喝下杯中酒，跟着对方一同落座，直至主位上的人动了筷子，这才拿起筷子。</P>
好在曜青将军为每一位宾客配了一名侍者。</P>
观良不需要分出心神，时时刻刻关注华，自有侍者负责照顾对方。</P>
吃了几道菜，华绷着小脸，看向观良。</P>
观良会意，对华身侧的那名侍者说：</P>
“剩下的菜品，都给我吧。”</P>
反正他又不是上司，又不需要和几十位下属聊天，大可以闷头吃东西。</P>
直至侍者上了最后的果盘，观良只吃了自己的那份果盘，留下了华的那一份。</P>
观良吩咐侍者打包，等了一会儿，侍者去而复返，送上打包好的水果。</P>
他一手牵着华，一手拎着水果，带着华朝偏僻人少的甜品台走去。</P>
“留着，等会儿你给他送过去。”</P>
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P>
观良心道，为了仙舟联盟，他真是操碎了心。</P>
作为元帅的策士长，于公，他希望两任上司能够关系和睦，好方便之后平稳交接。</P>
于私……他希望总和旁人保持距离、一心赴死的上司，能在最后的时光里，过得轻松一些。</P>
上司逗小孩的样子，似乎比平日开心得多。</P>
再加上，观良很喜欢华这个孩子。</P>
华很善良，也很懂事。</P>
可她仍是个十岁的孩子。</P>
她会为自己寄人篱下的现状，而感到不安。</P>
要是能和上司关系好一点……想必也能让华更安心一点吧。</P>
观良想着，一边拉着华到沙发上休息，一边去找出开胃的饮品，递给对方。</P>
华正盯着上司的方向发呆。</P>
观良笑笑，指着被众人簇拥的上司，说：</P>
“他们会在私下抽签决定谁先和他搭话。”</P>
说完这句，他又换了话题，和华聊起各个仙舟的奇闻异事。</P>
两人一直待在偏僻的角落，过了好几个小时，一小部分人在侍者的搀扶下，离开了餐厅。</P>
华问：“喝什么东西解酒？”</P>
观良一听，瞬间松了口气。</P>
华愿意就好。</P>
要是华不乐意……那他还真没办法调和两人的矛盾。</P>
他说了几样解酒的东西。</P>
华自行跑去找侍者，等了一会儿，侍者送来一小瓶酸奶。</P>
两人又等了好一会儿，等人们彻底喝醉、离场，这才起身朝着上司的方向走去。</P>
负责这次年会的曜青将军硬是陪着羡鱼，把其余人喝倒了。</P>
直至最后，他身形摇晃，实在撑不住了。</P>
羡鱼哭笑不得，他看向曜青将军的下属，那人会意，动作迅速地将自家上司带离餐厅。</P>
他再转头，华和观良走到了他的身边。</P>
华绷着小脸，递上手中装着水果和酸奶的袋子，说：</P>
“是策士长让我给你送的。”</P>
羡鱼怔愣一瞬，他接过袋子，抬眼看了看观良，没再说什么。</P>
观良见上司毫无醉态，就知道对方不需要旁人搀扶。</P>
他问：</P>
“今晚怎么办？让华住哪儿？”</P>
但凡能有位没喝醉的女将军，观良就不会问出这个问题。</P>
奈何那群下属，一见到上司就失心疯了似地凑过去。</P>
让醉鬼照顾十岁的小孩……他还真不放心。</P>
羡鱼也知道这个问题，他揉了揉眉心，说：</P>
“你好像是……家庭套房？有几间房来着？算了，让她跟我一起住顶楼吧——”</P>
顶楼是总统套房，他想不起套房的配置，只得顿住。</P>
观良适时接话：</P>
“顶楼那套有三层，到时候，你住三楼，让华住二楼就好了。”</P>
羡鱼点了点头，在侍者的引领下，来到顶楼。</P>
来到房间门口，又换了一名女侍者。</P>
华跟着对方来到二楼，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迟迟没有睡意。</P>
她索性坐起身，下了楼。</P>
令她惊讶的是，那个恶劣的大人，也在一楼。</P>
那人正坐在水吧台，喝着她送的酸奶，看到她后，动作凝滞一瞬。</P>
对方缓缓放下酸奶，先是沉默，接着用手撑着下巴，揶揄道：</P>
“太女殿下，请问，你有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