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低头一看，瞬间从冗长的消息中，看到“心理测试”四个字。</P>

他漫不经心地拿起玉兆，给助理转了一万巡镝，让对方来他的办公室。</P>

等人一来，丹枫把玉兆塞给对方。</P>

“老样子，算你加班。”</P>

龙尊看着助理满心欢喜地接过玉兆，忍不住腹诽。</P>

最该做心理测试的人，可不是云骑，也不是他饮月君。</P>

最该受到仙舟、不，准确来说，是需要整个宇宙关注的人，如今正在太卜司呢。</P>

与此同时，被丹枫念叨有病的羡鱼，正在努力看书。</P>

羡鱼抱着搞人心态的想法，特意照着赞达尔的书单，挑了几本书看。</P>

看完书后，随手写了一篇论文，发给了对方。</P>

【赞达尔：你给我发初稿，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好歹把全文发过来啊】</P>

羡鱼看着玉兆，久久无言。</P>

赞达尔，你可真擅长不带脏字地骂人啊！</P>

他面无表情地回复消息。</P>

【非工作时间不回：这不是初稿，还有，这就是全文】</P>

【赞达尔：……】</P>

隔日，羡鱼收到新的消息提示。</P>

【赞达尔下载了你的文档】</P>

羡鱼：“……”</P>

好家伙，至于吗？</P>

赞达尔这是做了一整晚的思想准备，才下载他的论文啊？！</P>

又过了几日，赞达尔一条接一条地发来消息，给出建议，语气看起来温和极了，好似之前阴阳怪气骂羡鱼的赞达尔，是他的第二人格。</P>

赞达尔发了半天，最后话锋一转。</P>

【赞达尔：只有这样，才像是一篇论文】</P>

羡鱼：“…………”</P>

感觉人要气成魔阴身了。</P>

他冷着脸，继续在星网上搜索搞导师心态的对话。</P>

没等羡鱼找到思路，赞达尔再次发来消息，语气看起来格外惋惜。</P>

【赞达尔：你不该删掉自己信息的】</P>

羡鱼心道，不删信息怎么办？他一死，底下人跟着他一起走吗？</P>

走完之后怎么办？仙舟还能正常运转吗？华怎么办？</P>

要说删信息，赞达尔也好不到哪儿去。</P>

明面上，赞达尔也就一个「虚数之树」的学说，和一个手搓星神的成就。</P>

羡鱼面不改色地打字回怼。</P>

【非工作时间不回：俗话说，名师出高徒，你也不看看我老师是谁】</P>

【赞达尔：……】</P>

【赞达尔：就像我之前和你说的那样，你我的计划，再等等吧，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到时候，再由你来决定是否实施】</P>

【赞达尔：其实，你原本不必走到那一步的】</P>

羡鱼盯着消息。</P>

他原本在思考赞达尔所说的升维计划，但看到最后一条消息后，瞬间被吸引了注意。</P>

不必走到那一步？指的是……他不必死亡？</P>

羡鱼截至现在，并不后悔自己死亡这个决定。</P>

他一看到这种惋惜他死亡的话，就莫名的感到烦躁。</P>

有一种……打工五千年，好不容易死掉，结果还要诈尸继续工作的感觉。</P>

羡鱼他只是想死，难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吗？没临走前带走几个星神陪葬，都算他心善。</P>

见他没有回复，赞达尔继续发来消息。</P>

【赞达尔：这一次，你不要着急，耐下性子，等一等就好了】</P>

羡鱼半阖着眼。</P>

赞达尔反复强调，让他等待……是中途发生了什么变故吗？</P>

羡鱼打开玉兆搜索，查阅赞达尔与仙舟有关的信息。</P>

很快，他找到了赞达尔抵达仙舟，找博物馆借用「肃正核心」的时间。</P>

羡鱼了解自己，除非有利可图，否则绝不会把核心借给赞达尔。</P>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更别提不知多少个周目之前的老师了。</P>

当然，对于那时精神几近崩溃的自己来说，赞达尔的出现，显得尤为重要。</P>

他确实有可能为赞达尔破例。</P>

羡鱼为了某个目标，单打独斗几千年，在几近绝望之际，看到了那则寓言，惊觉自己不是一个人，有一位长者，有一位同盟，与他一起为了那个目标努力。</P>

再加上他之前主动借出去的核心……想必赞达尔当时一定给出了让他满意的答复。</P>

联系到赞达尔发来的消息，想必在羡鱼前世今生，说出的话都大差不差？都是让他耐下性子，安静等待。</P>

羡鱼关闭搜索页面，打开那份苍城实验室的报告，查看他讣告的时间。</P>

按理说，他在听完赞达尔的话后，肯定会努努力再多活个几十年、几百年，想尽办法撑到对方所说的、那个合适的时间点。</P>

只是，距离赞达尔与他碰面，再到他死亡……这中间竟然只隔了十年。</P>

有问题。</P>

赞达尔肯定有事瞒着他。</P>

羡鱼回复消息。</P>

【非工作时间不回：这取决于你】</P>

这取决于，赞达尔所隐瞒的真相。</P>

对比起羡鱼，赞达尔的态度格外坦诚。</P>

【赞达尔：是的，我瞒了你一件事，除此之外，我不会与你对立，更不会害你，就算是你那群忠诚的、对你唯命是从的下属，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P>

【赞达尔：你可以尝试着换位思考，为了方便你理解，我就说得夸张一点吧】</P>

【赞达尔：就好比你遇上一个连一加一都算不明白的、资质普通的学生，你从零开始，一点一点教他】</P>

【赞达尔：让他从一个论文含金量没打印纸高的人，成为能够独挑大梁的巨像总负责人】</P>

【赞达尔：当然，除了巨像，他还加入了更有难度的武器研发项目，例如焚天神兵，再例如我们正在收集数据的以太相引擎】</P>

【赞达尔：如果是你，你会让他出事吗？】</P>

羡鱼顺着对方的思路，很快得出了答案。</P>

自然是不会的。</P>

就像是他把“何不食肉糜”的华，养成现在这副样子。</P>

就像是他把动不动爆星的岚，养成了节约矿产的环保人士。</P>

羡鱼怎么会让他们出事呢？</P>

只是……赞达尔的话未免太肉麻了吧？</P>

正想着，对方再度发来消息。</P>

【赞达尔：你是我的学生，最初，你让我在学术界声名狼藉，但同时也让我在教育界的威望与日俱增】</P>

【赞达尔：至少在教育界，再无人能比得过我】</P>

羡鱼心想，赞达尔，真有你的。</P>

总是在他感到别扭、肉麻的时候，用不带脏字的言语骂他。</P>

羡鱼一看，只顾着生气了，哪里顾得上别扭？</P>

赞达尔再次重复着之前发过的消息。</P>

【我瞒了你一件事，但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