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鱼只能观察着忆者的肢体动作，对方似乎非常紧张。</P>
他摆出和善的笑脸，却还是没能让忆者放松下来，反而变得更紧张了。</P>
啊，没办法套话了，只能再等等看了。</P>
羡鱼仍维持着那张笑脸，催促忆者落座。</P>
一旁度秒如年的马蒂，眼巴巴地看着忆者。</P>
他攒了一堆的问题想问呢！</P>
迫不及待的马蒂率先发问，忆者状似思考，开始回答问题。</P>
羡鱼没有插话，饶有兴致地用手撑着下巴，观察两人的表情。</P>
他发现，忆者时不时地看向他，每看一次，都会比之前更紧张。</P>
聊着聊着，忆者说话都变得磕巴了。</P>
她在来到曜青之前，听了不少关于仙舟元帅的事迹。</P>
以及……那些作为人类，不曾知晓、未曾发生过的事情。</P>
那是唯有神明才能知晓的秘辛，神明将这些未曾发生过的过往告知忆者。</P>
那些过往中，大部分时间，忆者们是见不到仙舟元帅的。</P>
只会见到得到命令，来了结他们的下属。</P>
哪怕是遇见了那位仙舟元帅，对方也很少会说些什么。</P>
那人有着能够杀死忆者的武器，哪怕他们舍弃了肉身，也还是会被杀死。</P>
只看脸，很难想象对方是仙舟的元帅。</P>
唯有在露出笑脸时，才会让人真切地感受到那掌权者的威压。</P>
那双无神的、空无一物的眼睛，在看到忆者时，会变得很亮，像是清澈见底、又弥漫着雾气的湖泊。</P>
不像是掌权者，更像是心思澄澈的少年人。</P>
那人偶尔也会和神明、忆者们说上几句话。</P>
遇上忆者时，他饶有兴致地凑过来，故作不解：</P>
“你说了好多话啊，但我一个字都没听懂，给你信用点？”</P>
他递来买不起任何物件的信用点，继续道：</P>
“毕竟一文不值嘛……”</P>
随后，那人拔剑抵在忆者的肩颈。</P>
偶尔，会有摒弃一切情绪的忆者，无法忍受对方的言语，试图反抗。</P>
那人用手握住利刃，任由掌心被割破，他完全不在乎越发严重的伤口，继续握着利刃。</P>
他试图激怒濒临崩溃的忆者，笑着问：</P>
“为什么不刺下去呢？”</P>
不必那人再多说什么，忆者听完这句话，瞬间丢盔弃甲，抖着手扔下手里的刀。</P>
仙舟元帅被刺杀的这一次，他没有对忆者动手，反而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P>
“我知道了。”</P>
他露出笑容。</P>
那张脸露出笑脸时，会让不知情的人感到亲近，让知情者汗毛直立。</P>
那人说：</P>
“看来，你们的神明，知道一些了不得的东西呢。”</P>
接着，那人用手比出枪的手势。</P>
“砰——”</P>
他抬手，瞄准忆者的额头，模拟出枪声。</P>
忆者抖如筛糠，那人盯着看了一会儿，这才笑着催人离开。</P>
之后，是「记忆」星神。</P>
他们的神明亲自来到仙舟，但当那人听完神明的话后，他缓慢地眨了下眼，随后轻轻摇了摇头：</P>
“听不懂。”</P>
紧接着，他笑着对神明举起武器。</P>
“我最讨厌谜语人。”</P>
那人喜怒无常，完全听不进去忆者的话，哪怕是神明亲自现身，对方也毫无敬畏之心。</P>
无人能看穿他的真实想法。</P>
恐怕是「智识」星神，也无法推测出那人会做什么吧？</P>
好在来到仙舟时，那人匆匆与他们见过一面后，再也没有出现。</P>
每逢节假日，还会为他们发放丰厚的福利，好似是个称职的、待人极好的上司。</P>
忆者借着面具的遮掩，一边回答马蒂的问题，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羡鱼。</P>
羡鱼敏锐地察觉到异样，视线从桌案的文件上移开，抬头朝戴着面具的忆者笑了笑。</P>
……结果忆者看起来更紧张了。</P>
羡鱼本想继续搞人心态，却听见了玉兆的消息提示。</P>
他打开玉兆，发现是「巡海游侠」发来的讯息。</P>
「巡海游侠」听起来像是惩恶扬善的团体，但最初是由仙舟的科研船组成的团体。</P>
科研船负责探查各大星系、各个星球的情况，在使用巨像前，也都由他们来负责调查。</P>
先前，仙舟历经长生之苦，羡鱼也暂时歇了打矿的心思，给巨像设下重重限制。</P>
之前一门心思想为仙舟打地盘的人们，换了种方式，开始跟随着科研船，四处调查各个星系的情况。</P>
一时间，科研船不再是科研船，船上有七成的人，是武力值点满的退役云骑。</P>
原本科研船遇到敌人时，会迅速撤退，有了这群武德充沛的人，立马开打。</P>
在岚刚成神的时候，羡鱼不知道信徒对岚是否有用，于是开始让在外的仙舟人，帮着发展信徒。</P>
就这样，武德充沛的科研船摇身一变成了「巡海游侠」。</P>
科研船在外一待就是几十年、上百年，他们为了仙舟付出颇多。</P>
好在和仙舟建交的星球有很多，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够在附近的星球补给物资。</P>
这一次，「巡海游侠」给羡鱼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惊喜。</P>
他们来到无人的星系，挨个调查星系中的星球，紧接着发现了未知的、从未见过的能量波动。</P>
科研船最先想到羡鱼，认为全知全能的元帅，一定能给出正确的答案，告诉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做。</P>
于是，他们发来了所在星系的坐标。</P>
科研船的存在，就像是游戏中的神像，你可以开启无数锚点，但要是想知道地图所在的真实情况，还是需要科研船去探查。</P>
羡鱼点开系统地图，翻找一通，找到了「巡海游侠」的位置。</P>
他看见了一个高级Npc——「智识」星神。</P>
高级Npc只有在见过一次之后，才能知晓对方的身份。</P>
在羡鱼破碎的记忆中，他与「智识」见过一面。</P>
他立马想起了阿哈的面具。</P>
要不改炸「智识」吧？阿哈等到下次再说。</P>
羡鱼敲打玉兆，让科研船终止调查，先在所在星系休假，休个几年假再撤离，并让他们通知所有隶属于仙舟的舰船远离这片星系。</P>
他的下属，会找到合适的、不引人注意的理由。</P>
羡鱼心情愉悦极了。</P>
刚好「智识」所在的星系没有生命体，等一下——</P>
他忍不住在心里发出喟叹。</P>
不愧是「智识」星神。</P>
轻易就推测出来自己的想法。</P>
是发现自己打算炸祂，这才专门跑到偏僻无人的星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