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们说，有元帅大人在，我们怕什么？</P>
民众们说，元帅大人永远都是对的，我们只需要听从元帅大人的命令。</P>
羡鱼听过许多类似的话，看过无数张写满信任的脸。</P>
听多了，见多了，他在某个瞬间也会感到些许疲惫。</P>
羡鱼看着自己选定的继承人，看着眼神与其他下属并无区别的SSR，他沉默了。</P>
他对仙舟继任者，没有什么太多的要求。</P>
原本羡鱼没打算在此处待太长时间，也没考虑过继承人的问题。</P>
他本想刷满威慑力，给仙舟留下毁灭星系的大杀器焚天神兵，以及带着全仙舟人升维的以太相引擎之后，就去找树。</P>
等游戏通关，就能顺利离开了。</P>
羡鱼下意识地忽略失败的可能性，左思右想，还是放心不下仙舟和下属。</P>
尽管下属们杀伐果决、爆星无数，但在羡鱼面前，还是那副离不了自己的样子。</P>
必须得找个继承人，在离开之前，慢慢让对方接手仙舟，平稳交接。</P>
羡鱼深知人才可遇而不可求，因此一开始就没有抱有什么期待。</P>
哪怕下一任元帅是个比不上岚的SSR，羡鱼也无所谓。</P>
毕竟UR都成神了，要是再来一个……估计他又得当场堕入魔阴身。</P>
继承人做一个守成之君就够了。</P>
姑且不说向仙舟联盟投诚的几百个星球，光说那八艘仙舟，和打下的上百个星球，就足够继承人躺平了。</P>
要是对方想要做出些什么功绩……那仙舟也有足够的家底，继承人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P>
羡鱼瞅着面前的SSR，笑容透着一股未经社会打磨的愚蠢，心里动摇了。</P>
他深吸一口气，随后笑着否认：</P>
“我是人，不是神，你未免说得太夸张了。”</P>
SSR疯狂摇头，开始夸羡鱼。</P>
对方初来乍到，不太了解仙舟的典故和成语，却还是顶着那张笑脸胡说八道，什么奇葩成语都出来了，甚至夸赞羡鱼音容犹在。</P>
被迫音容犹在的羡鱼：“……”</P>
他欲言又止，顾及着SSR的优越数值，还是没有直接点破，转而询问对方在公司的种种经历。</P>
SSR完全没有注意到上司主导着这场对话，见羡鱼询问，他没有丝毫遮掩，有什么说什么。</P>
主打一个有问必答。</P>
马蒂什么都说，哪怕会对着新任上司暴露缺点，他也照说不误，让羡鱼很是不解。</P>
马蒂还说，在他忙碌时，同事会帮着他接待聊了好久的客户。</P>
虽然最后是同事和客户签订了合同，但他还是挺感谢同事的。</P>
SSR语气感慨：“还好没让客户等太久……”</P>
羡鱼看出对方没有在说谎，是在真心实意地感到庆幸，庆幸客户没有干等。</P>
他不懂，但他大受震撼。</P>
这未免心太大了吧！这同事不是专门抢你业绩吗？</P>
要知道，销售这一岗位，可不是看你聊了多少客户、又聊了多久，而是看成交的数量。</P>
辛辛苦苦接待好几次的顾客，转眼就被同事抢走了。</P>
和你客户签合同的不是你，提成自然不是你的，那你怎么还感谢同事？</P>
接着，马蒂话锋一转，表示客户十分满意，隔天又转头找上自己，一下子签订了十来份合同。</P>
羡鱼听了好一会儿，心服口服。</P>
他大致摸清了SSR的性格，明白了对方在公司内部的处境。</P>
原本他还怀疑，对方如此不会看人脸色，到底是怎么通过公司的层层面试的？</P>
听完SSR的话，羡鱼大彻大悟。</P>
这可能就是傻人有傻福吧。</P>
想抢SSR客户的人，和想给对方穿小鞋的人，必然会遭到报应。</P>
哪怕是公司内部空降关系户，刻意刁难SSR，关系户的家族也会迅速倾颓。</P>
羡鱼：“……”</P>
等等，这已经不能用“傻人有傻福”来概括了，这属于玄学的范畴吧？</P>
至于SSR在公司的处境，显然并不乐观，不然也不至于被排挤到曜青。</P>
毕竟，现如今自己和仙舟的风评两极分化，虽然明面上没人敢指责仙舟，但背地里，肯定会说些什么。</P>
在部分人眼中，仙舟联盟就是宇宙中最危险的地方。</P>
羡鱼本人都成“u know who”了，但他完全不在乎。</P>
他知道自己和下属在打机器和虫灾时，使用的手段太高效了。</P>
毕竟，他能直接用巨像清怪，为什么要让云骑冒险？</P>
俗话说，慈不掌兵。</P>
但凡羡鱼是个心慈手软的掌权者，那仙舟就不是如今的模样。</P>
没有他，仙舟对上那些失控的金人和丰饶民，恐怕得死不少人。</P>
就像是经典的电车难题，他总要作出取舍。</P>
就算仙舟没有使用巨像，也没人会对那些注定毁灭的星球伸出援手。</P>
要不是羡鱼的下属们出手，及时打爆那些星球，那它周边的星球也得跟着遭殃。</P>
因此，被仙舟救下的星球十分顺从，毫不犹豫地加入仙舟的阵营。</P>
羡鱼完全能想象到，那些没上过战场的人，会如何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点评他们的所作所为。</P>
刚好，因为这些恶名，让SSR来到了曜青。</P>
同事们一同排挤他，让对方来到了外人所以为的、最危险的地方。</P>
公司内部少了个不会看人眼色的打工人，仙舟多了个顶级科研人才，SSR换了份待遇更好的工作，三方都赢麻了。</P>
羡鱼看着SSR绞尽脑汁、努力夸赞上司的模样，忍不住叹气：</P>
“好了好了，在仙舟，你只需要做你喜欢的、擅长的事情……”</P>
赶紧补补课吧！哪有夸别人回光返照、音容犹在的啊！</P>
这说话的水平，比岚那家伙还差劲！</P>
要不是他脾气好，非得跟SSR翻脸了。</P>
羡鱼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想做什么？”</P>
马蒂正在努力思考措辞夸上司，见羡鱼询问，立马把打好的腹稿忘得一干二净。</P>
他坦言道：“我想研制出像巨像一样厉害的武器。”</P>
那独属于仙舟的、强大的歼星级武器，换谁不心动啊？</P>
虽说仙舟在公司内部的传言很吓人，但仙舟给科研人才开出的优厚待遇，让他狠狠心动了。</P>
马蒂知道，自己不是仙舟人，能有幸成为元帅身边的打工人，就已经足够幸运了。</P>
至于仙舟领先其他势力的科技，和仅对仙舟人公开的书籍和资料……他想都不敢想。</P>
更别提保密级别更高的武器了。</P>
马蒂对此心知肚明，于是只能在上司询问时，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P>
岂料，神仙上司盯了他一会儿，随后点头：“我相信你可以做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