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三人瞳孔地震。</P>

应星的表情瞬间凝固。</P>

他的神仙甲方才二十啊？不、不至于吧？</P>

应星大受震撼：“人不能，至少不应该。”</P>

鬼知道丹枫是打这个主意啊！早知道他就不灌酒了！</P>

白珩惊得尾巴都不摇了，她磕磕巴巴地问丹枫：</P>

“不、不会吧？你说的是，那种两百岁以上才能看的话本子？”</P>

丹枫心下讶异。</P>

话本子的男女主醉酒后，都会互相吐露心声啊。</P>

他不就是灌个酒吗？至于吗？</P>

龙尊细细回想，猛然发觉自己说出的话有着歧义。</P>

丹枫：……我真的只是想灌醉羡鱼啊！没有其他想法啊！</P>

白珩和镜流提到过羡鱼酒量很好，从来没喝醉过，于是他特地找来初代饮月君和前任元帅一同酿的酒。</P>

一部分原因是，想要灌醉对方，得拿出压箱底的美酒。</P>

另一部分原因，是羡鱼和前任元帅太像了。</P>

丹枫看到那张脸时，偶尔会恍惚一瞬。他忍不住怀疑，难不成对方转世了？</P>

可听到羡鱼喊镜流姐姐的时候，他在脑海中永久删除了这个猜测。</P>

丹枫无法再继续把羡鱼，和前任元帅联系在一起。</P>

真是令龙脊背发寒啊。</P>

光是想想，就是会把普通持明族吓到当场结卵转生的程度……</P>

某种程度上，羡鱼和前任元帅挺有缘分的。</P>

因此丹枫特意挑了这坛陈年老酒。</P>

但万万没想到，友人们误解了他的意图啊！</P>

龙尊大受震撼。</P>

不是，话本子里写男女主喝酒，不就是R200吗？不就是两百岁以上才能看的情节吗？有什么问题吗？</P>

丹枫瞳孔地震，但面上仍维持着身为龙尊的体面，他佯装镇定地双手环胸，反倒衬得应星和白珩是在大惊小怪。</P>

他语气淡定极了：</P>

“无妨，就算是出了事，我也能把镜流捞出来。”</P>

龙尊对友人十分包容。</P>

再说了，以镜流的品行，绝对不可能做其他事情。</P>

就算是做了什么……那又如何？</P>

能用巡镝解决的问题，根本就不算问题！</P>

闻言，狐人和匠人异口同声地吐槽丹枫。</P>

应星：“能不能不要假设镜流犯法啊？”</P>

白珩：“这根本不是能不能捞出来的问题吧！”</P>

被白珩捂着耳朵，实际上什么都听见了的景元：“……”</P>

景元一眼就看穿了丹枫的伪装，他默默抱紧怀里的猫咪。</P>

丹枫，既然被应星和白珩误会了，就主动解释啊！</P>

还有，你一个不需要恋爱的持明龙尊，为什么要找同样不需要恋爱的持明族人询问啊！</P>

毫无参考价值好吗！</P>

不要什么话本子都参考啊！</P>

再说了，师父被羡鱼喊一声姐姐，就会脸红啊！</P>

你们三个，未免太高估师父了吧！还有没有正常人啊！</P>

这个只有他是正常人的世界，他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P>

四人心情复杂极了，彼此对视一眼，默契地跳过这个话题。</P>

白珩嚷嚷着要喝酒。</P>

丹枫催促一旁的侍者换掉这坛陈年老酒。</P>

应星出言提醒侍者：“还有景元的浮羊奶。”</P>

景元：“……”</P>

谢谢你啊应星！</P>

景元无能狂怒，埋头继续吸猫。</P>

与此同时，提前退场的羡鱼，正被镜流拉着胳膊，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家中。</P>

他无暇顾及送他回家的镜流，只匆匆向对方道了声谢，随后转头进了浴室。</P>

在回家的路上，酒精驱使着羡鱼，让他想要说些什么，最终残存的理智，让他越发清醒、越发沉默。</P>

羡鱼打开水龙头，双手撑在洗手池上，陶瓷质地的冰冷触感，和接连不断地流水声，让他的思维越发活跃。</P>

他伸出双手，冷水自指腹流至手心，最后顺着手腕流向衣袖。</P>

那刺骨的寒意，好似要从指尖蔓延至胸腔、脊背、四肢。</P>

羡鱼脸颊滚烫，他抬头看向镜子。</P>

果不其然，镜子中的自己，脸颊通红。</P>

羡鱼抬手撩起额发，俯下身，捧住一捧水，泼在脸上。</P>

他深吸一口气，尝试着控制情绪。</P>

控制情绪而已，他很擅长啊。</P>

他深呼吸几次，却还是无法平复心中这股……难以描述的情绪。</P>

是喝了酒的缘故吗？</P>

那他冲个冷水澡，总能清醒吧？</P>

羡鱼想了想，放弃了。</P>

已经很冷了。</P>

他再次伸出手，用水冲刷着掌心、指腹和手背。</P>

感性与理性不断撕扯，最终感性占据上风，让羡鱼无法抑制的，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事。</P>

如果时光可以回溯，他一定在岚的母亲面前，狠狠夸岚，夸出八百字小作文。</P>

只可惜，他总是无视旁人的意愿，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他们身上。</P>

直到那个最怯懦、最胆小的下属，死在自己手上，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问题。</P>

羡鱼不老不死，经历过无数次的刺杀，他都能活下来。</P>

更别提堕入魔阴身的仙舟人了。</P>

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P>

只是……有些话，他没办法说，更不能说。</P>

一旦说出口，岂不是就否定了下属的付出吗？</P>

下属豁出这条命也要保护他，他还要轻飘飘地用几句话否定吗？</P>

这无疑是一件残忍的事。</P>

对于苍城的那些研究员……他不知晓内情，更无权评判。</P>

羡鱼开始思考，思考那些被自己刻意忽略的问题。</P>

在下属们得知，自己能够终结不死诅咒后，会做些什么呢？</P>

羡鱼曾与浮黎达成交易，交易内容是，由对方处理魔阴身的问题，而他放弃研究以太相引擎。</P>

可是，下属们还愿意继续活下去吗？</P>

如果他们找上他，主动要求他，让他赐予他们解脱……</P>

自己或许不会拒绝吧。</P>

在目睹过长生的痛苦之后，羡鱼不会拒绝的。</P>

那么，策士长呢？</P>

在自己离开前，他是否也杀掉了策士长呢？</P>

从结果来看，他临时取消了与浮黎的交易。</P>

是因为魔阴身debuff，所以才驱使着他做出这个决定吗？</P>

未必吧，他已经惹了所有星神了，若是不违背诺言、留下后手……</P>

其他人都会死的。</P>

羡鱼可不信那些所谓的星神会手下留情。</P>

可是为什么？因为能解决魔阴身的「羽渡尘」？</P>

羡鱼打开背包，快速搜寻，从头看到尾，没有找到「羽渡尘」。</P>

原来如此，他在前世找到了能够使用这个道具的人。</P>

在封闭的浴室中，他沉浸在思绪里，只能听见水流声，一时间忽略了外界的其他杂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