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的人选便是前任元帅策反的那两个人。</P>
腾骁离开前，对镜流说：“安心，过不了几日，就没人再说难听的话了。”</P>
镜流点头，沉默着目送上司离开。</P>
她转身返回云骑营地，等到了时间，准时离开营地。</P>
最初，镜流收到羡鱼消息的那一瞬间，心中生出几分踌躇。</P>
很快，那点情绪瞬间消散。</P>
自从两人相识，镜流就没听过对方提起除景元以外的朋友。</P>
细细回想，羡鱼不知不觉间，融入了她的交际圈。</P>
反观镜流，却没有见过对方的朋友。</P>
因此，在羡鱼发出邀请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P>
两人相遇太晚，她无从得知对方的过往，但想必能从朋友的话中，拼凑出她未曾见过的爱人吧。</P>
镜流来到与羡鱼约定的火锅店，一眼就看到了对方。</P>
等她走近，这才注意到羡鱼身边的两人。</P>
出乎意料的是，羡鱼的两个朋友都是女孩子。</P>
仔细一看，她们的容貌格外出挑，一人个高腿长，另一人身形娇小。</P>
两人上前几步，与镜流保持着一定距离，向她做起了自我介绍。</P>
个高腿长的姑娘名为岱阳，身形娇小的姑娘名为禅真。</P>
两人言语间表现得格外热情，又不会让人感到不适。</P>
镜流能感觉到，她们二人似乎很喜欢她，在得知二人是羡鱼的管家时，怔愣一瞬。</P>
二人……算是羡鱼的长辈？</P>
镜流破天荒地主动找起了话题。</P>
双方都有意与对方交好，就这样，三人以一种极为诡异的速度，聊了起来。</P>
等四人落座，三个姑娘的话题，已经从先前的自我介绍，跳转到了各自在云骑发生的趣事。</P>
羡鱼：“……”</P>
岱阳和禅真担任过仙舟将军，两人见过太多风风雨雨，情商极高，能和镜流聊得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P>
他不理解的是，为什么镜流也会和她们聊得如此投入？</P>
这或许就是女孩子的友谊吧。</P>
羡鱼不理解，他没有打扰正聊得火热的三人，找来工作人员点餐。</P>
羡鱼点完餐，再抬头，就见三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P>
岱阳最先露出微笑，语气促狭：“我和禅真算是一直看着他成为卜者，镜流，我可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姑娘如此上心——”</P>
话本子嘛，她也是看过的。</P>
岱阳向来紧跟潮流，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有趣的梗。</P>
她感觉这句话很贴合元帅！没毛病啊！</P>
元帅确实是五千年来头一回对一个人动心啊！</P>
五千年啊！有生之年啊！她和禅真居然活着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皇后！对比起没等到这一刻的同僚们，她们真是没白活！真是死也瞑目了！</P>
禅真疯狂点头附和：“是啊是啊，你可是第一个！”</P>
羡鱼：“……”</P>
真就是话本子照进现实啊！</P>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把手里的菜单朝对面两个作妖的下属推过去。</P>
羡鱼微笑，指尖轻点桌面，催促道：“你们看看吃什么。”</P>
两人一看他的表情，下意识闭了嘴。</P>
她们反应迅速，在镜流察觉到端倪之前，岱阳低头看菜单，禅真面色如常继续与镜流谈笑：“我来跟你说说他之前的事吧。”</P>
镜流表情认真，作倾听状。</P>
禅真偷偷抬眼看了羡鱼一眼，开始明目张胆地夹带私货：“他之前都不好好吃饭的。”</P>
之前他们这群下属拦不住，现在有了皇后，总能拦住元帅了吧？</P>
羡鱼：“……”</P>
岱阳一听，跟着补充道：“对，他不光不吃饭，还天天不睡觉。”</P>
元帅先前不吃不喝，谁劝都不管用！</P>
以防万一，得跟皇后说一声。</P>
羡鱼：“…………”</P>
他根本不用转头，就知道镜流在盯着他。</P>
羡鱼瞅着对面两个理直气壮的下属，深深叹了口气。</P>
禅真猛地站起身，邀请镜流：“走吧，一起去调蘸料——”</P>
镜流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好。”</P>
羡鱼目送两人离开，正打算对岱阳说些什么，对方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厚厚的档案袋，递了过来。</P>
“这是已经转移好的资产，请您过目。”</P>
羡鱼只好咽下到了嘴边的话，摇头道：“不必看，我信你。”</P>
无论是岱阳，还是禅真，他都会毫无保留地相信她们。</P>
羡鱼叹气：“你和禅真……不要再提之前的事了。”</P>
岱阳顾左右而言他：“要不，您再准备点别的？例如鲜花？小卡片？光送赠予协议有什么意思啊？”</P>
羡鱼想了想，选择性听取了岱阳的提议。</P>
再给镜流写一句话吧。</P>
“那就写点什么吧。”</P>
岱阳一听，再次掏出一支笔和一个信封。</P>
羡鱼接过纸笔，垂下眼，斟酌着措辞。</P>
分手之后……该给镜流留下什么话呢？</P>
很快，他有了头绪，执笔在纸上写下两行字。</P>
岱阳盯着羡鱼落笔、书写，直至对方写完那句话，她突然轻笑一声。</P>
她想起了，自己先前忽略掉的细节。</P>
元帅总是这样，思虑周全。</P>
对方会为任何有可能发生的事，提前做好准备。</P>
在活着时，元帅会考虑身后事。</P>
在与爱人相恋时，元帅会提前为对方考虑。</P>
元帅真是……思虑周全。</P>
岱阳喃喃道：“您真是文采斐然……”</P>
她紧盯着元帅的双眼，语气莫名：</P>
“您为她写下的这句话，让我想起了您为我们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和很久之前的事。”</P>
“是在邮轮上？是在那时？您为我们写下了……”</P>
岱阳不忍将遗嘱二字说出口，她顿住了，艰难开口：“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