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子弹仿佛长了眼睛,全都绕着赵传薪走。
围观者一哄而散:“天老爷,打起来了,杀人了……”
砰砰砰……
之后的一连串枪声,是黑寡妇傀儡发出的。
十个黑寡妇傀儡,每个载弹量15发,百来个日军士兵一个照面全军覆没。
赵传薪走到一个没死透日军士兵面前,抬脚跺下。
咔嚓。
此人面门塌陷。
赵传薪来到吊着刘永和的杆子下,仰头望去。
刘永和当真凄惨。十根手指、十根脚趾都断了,指甲不翼而飞,上面残留发黑的血迹。
他的嘴往里凹陷,一只眼睛快掉出眼眶,左臂断了,右腿被子弹洞穿,左脚踝断了……
此时耷拉着脑袋,剩下的一只血红的眼睛大睁,死不瞑目。
老赵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助跑起跳,单手拽住杆子猛地下坠将杆子拉倒,落地后却轻轻放下,将绳索割断。
赵传薪轻声说:“老刘,我来了。”
他伸手,给刘永和合眼。
圆瞪的眼睛居然轻易便合上。
仿佛死去的人也知道,眼前这人能给他一个交代。
一个个黑寡妇傀儡跑回,赵传薪放出傀儡奴仆给它们换弹夹。
赵传薪从秘境空间取出一口金丝楠木棺材,不大,正好能装下刘永和,仿佛量身定做。
棺材上,雕着漫天神佛。
极其华丽。
赵传薪将刘永和已经散发臭味的尸体装了进去:“这棺材本来是给我自己准备的,提前给你用上了。”
这时候,外面哗啦有数不尽的日军包围而来。
赵传薪将棺材放在原地,套上混沌甲,骑上三代游龙迎了上去。
外围埋伏的日军,听到了密集的枪声后,以为背水军混进来了,急忙过来夹击。
不成想看到了黑黢黢的铁家伙风驰电掣而来。
塔塔塔塔……
三代游龙两侧亮出机枪口,火舌喷吐中,日军一排排倒下。
四个巡飞弹发射孔弹出。
嗖,嗖,嗖,嗖。
轰,轰,轰,轰。
第一波埋伏日军,全军覆没。
赵传薪继续前行,星月探测:“往右走,三百米处掩体后藏着日军。”
赵传薪取出巡飞弹,星月操纵傀儡臂重新填弹。
嗖嗖嗖嗖。
巡飞弹划着诡异的弧线,绕开了掩体,兜个圈子飞回。
躲在掩体后的日军眼看着巡飞弹冒着要命的尾烟朝他们飞来,不由得惊慌失措四散奔逃。
轰轰轰轰。
星月讲究效率,专炸鬼子密集之处。
赵传薪放出黑寡妇傀儡,三代游龙继续奔袭追击,后面日军被黑寡妇傀儡不费吹灰之力全部击毙,前面的被三代游龙的机枪扫射而死。
龙井的百姓远远窥视,见状张大了嘴巴:“小鬼子完犊子了……”
而在日军的第三波堑壕埋伏点外围,葛云鹏带着背水军的残兵游勇,正想办法要突破防线去抢刘永和尸体,骤闻枪声阵阵,炮声隆隆,很是吃了一惊。
“咱们哪一支人马提前发动了进攻?”葛云鹏惊疑不定的问。
“没人呀,咱们这支算是大队伍了。”手下带着哭腔说。
葛云鹏眼圈通红,哽咽道:“难不成是吴禄贞?”
他拿着望远镜仔细看,见堑壕中的鬼子显得很紧张,探头探脑的张望。
然后,葛云鹏看见一支箭从天而降,精准落在堑壕内。
轰……
约么五六米内的鬼子集体报销。
葛云鹏猛地一拍地面,大叫道:“是赵先生。”
众人大喜过望:“赵先生来了?”
一段堑壕被炸,日军各个成了缩头乌龟,将脑袋伏低。
此时,葛云鹏看见被炸的堑壕内硝烟散尽,多了个黑乎乎的人影。
人影拿着一把温彻斯特1897霰弹枪,朝两旁连连开枪。
轰,轰,轰……
堑壕扫把,名不虚传。
那人影打完一支枪,直接收起,换下一把,一路轰过去,小鬼子哭爹喊娘被打蒙了。
他们怎么也料不到,对方突然闪现到堑壕里和他们贴身驳火。
也有日本兵朝黑影开枪,黑影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开枪。
葛云鹏忽然叫道:“糟糕,赵先生身后有鬼子悄悄摸了上来,咱们去帮忙……”
话没说完,听得一片“砰砰砰”声。
堑壕内有黑色的小东西灵活弹跳,有枪焰亮起,伴随着黑色人影后面的日本兵东倒西歪。
“我焯……”葛云鹏看呆了:“这是什么手段?”
没等有人回答他,堑壕里无人生还。
那人影轻飘飘跳出堑壕,堑壕里蜘蛛一样的小东西同样跳出来,凭空出现另一个人影,弯着腰在做什么,片刻另一个人影和那群蜘蛛一样的小东西全部消失不见。
葛云鹏见那人影朝他这边招手:“赵先生发现我们了,我们走。”
一行人从地上爬起来,撒腿狂奔,仿佛赶赴黎明。
“赵先生……”
他们一边跑一边哭,一边哭一边喊。
风将他们泪水拭去,划过太阳穴,与汗水混合。
赵传薪出了混沌甲,收起,给霰弹枪装弹,等待葛云鹏他们。
等他们走近了,不给他们哭诉的机会,赵传薪发号施令:“分二十个人,去里面抬棺材,在龙井找地方,将老刘埋了。其余人带我去天宝山银矿,去寻那冯玉正。”
黑大个葛云鹏带着的这伙人,约么百来数。
人人狼狈,各个负伤,显然经过数次苦战,能活下来属实不易。
赵传薪发现,曾经那个嬉皮笑脸的黑大个,如今变得沉默寡言,很有威信。
大伙都乐意听他的。
在去天宝山银矿的路上,赵传薪看到了日本人插的路标。
仿佛这些路,已经与韩国境内连接,已经被日本收入囊中。
葛云鹏见他冷笑,就说:“先生,我们都给拔了吧,看着我便生气,清廷干的好事。”
赵传薪摇头:“不,留着。”
葛云鹏等人不解:“为何留着?”
赵传薪淡淡道:“过几日便知。”
天宝山银矿。
冯玉正吃花酒吃的正酣,左拥右抱的具都面如圆月,显然都是河那岸找来的颇有姿色的女人。
“那刘单子一死,这银矿重归原主,冯某也可高枕无忧。要我说,这世道就不该变,是谁的就是谁的。”
“冯爷说的对极了。”
“刘单子以势压人,张某按朝廷规矩办事,正常收税,刘单子愣是不允,这人自己苦哈哈,还不想别人好过,真是道德沦丧!”
“冯爷,可您想没想过背水军或来寻仇?”
冯玉正畅快大笑:“不妨告诉你们,日本人在那刘单子尸体处,埋伏了一个大队士兵。在银矿外,另设一大队士兵。背水军如今已经成为丧家之犬,焉敢来犯?若是来犯,保准叫他们一个都别走脱。况且,我还请了三十来个好手护院,怕什么?”
正说着,众人隐隐听见枪炮声。
冯玉正皱眉,几人脸色微变。
冯玉正安慰说:“无妨,那背水军敢来,保准叫他们有来无回。”
枪炮声更加激烈。
寻常战场枪声杂乱无章,可冯玉正等人却听到了有规律的枪声——塔塔塔塔……
“这是机关炮,我晓得,是日本人的杀器。哼哼,敢来捋老夫虎须,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也就是半个小时,枪炮声停歇。
冯玉正端起酒杯:“看,老夫就说无事吧?你们还不信。背水军算什么,须知此次日本人派来了两个师团进驻朝-鲜。背水军算是踢到了铁板,那点人马,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韩国,全称大韩帝国,但国内百姓依旧叫他们朝-鲜。
这时候,外面传来隆隆的马蹄声。
“咣。”
一个姓周的护院,撞入门内,颈椎不自然的歪折,嘴角溢血,看起来十分骇人。
旋即,院子里响起惨叫声的时候,一个高大的男人,将门推开:“冯玉正,你真是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