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笑脸:“好,一言为定,这个数额列入大纲,接下来我们双方完善细节!”
细节更磨人,包括向北拓的土地边境线,每一处都要来回扯皮。
赵传薪起身,抄起椅背的大衣说:“细节慢慢完善,但银子么,我要你们最快时间取来,否则别怪我翻脸。”
廓索维慈顿了顿点头说:“没问题,赵先生。”
事情已经这样了,拖延也没意义。
赵传薪这才嘴角上扬,吴禄贞帮他披上大衣,他一手插兜一手夹着雪茄哼着歌往外走。
歌曰:如果我喝醉时说过什么,或者做过了什么,请找喝醉的时候的我,别找清醒时候的我,因为当时清醒的我,不在现场不背锅……
歌声远去,众人:“……”
……
赵传薪回到胪滨府。
这里忙碌依旧。
巴雅尔孛额穿着臃肿的棉大衣,正倚着廊柱在檐下看着雪地里摔跤的鼻涕娃们。
赵传薪从远处溜溜达达而来,递给他一瓶酒。
巴雅尔孛额问:“和俄人谈判如何了?”
“地讨回来了,他们赔付三十五万两战争赔款,消息明天就会传开。”
巴雅尔孛额身体一震,吃惊的看着赵传薪。
此时姚冰将库尔德摔倒在雪堆里,神气活现的来到赵传薪面前:“师父,你答应给俺做爬犁的……”
赵传薪这时候忽然想到,他爹姚星远还在额-鲁特养伤呢。
“豆包,你想爹和你爷么?”
豆包的彤红的笑脸一滞,低头沉闷说:“想。”
赵传薪说:“为师给你做爬犁,带你去看你爹,你爹就在额-鲁特旗。你娘,你爷奶不久也会来。”
姚冰豁然抬头:“师父,是真的吗?”
好悬美出了大鼻涕泡。
赵传薪笑了笑,转身进了学堂。
他取出小板凳坐下,掏出一块块椴木木料开始做榫卯。
他做的其实是架子爬犁。
曲木为辕,正常要火烤,但赵传薪没那么干,所有结构都是拼接的,尽量“偷工减料”,让其结构轻省些。
辕的部分用上了钉子,钉在了爬犁两侧。
前面还要加个横梁握把。
架子上架上木板,木板上钉了个轻巧的椅子,椅子的椅背很高,前面有踏板有扶手,看上去有些像过山车的座位。
最后,赵传薪用沙子给造了个熔融石英玻璃车棚罩了上去,只留了一个小侧门。
他将爬犁带出去后,鼻涕娃疯了。
一个个眼珠子冒蓝光。
此时关外早就出现了爬犁,冬天载货的绝佳交通工具,但带玻璃棚的爬犁,带椅子的爬犁谁见过?
赵传薪对姚冰说:“回去穿一身厚实的棉袍子,为师带你去见你爹。”
姚冰撒腿就跑。
片刻穿了一件最厚实的鹿岗镇出产的羽绒袍子,好像个企鹅一样摇摇摆摆跑来,钻进了玻璃棚里。
他想了想,探出脑袋对众鼻涕娃说:“等俺回来,大伙轮流坐爬犁。”
鼻涕娃们一听欢呼雀跃起来。
赵传薪龇牙乐,还挺讲义气哈。
他也换上棉服,里面是炎魔内衣,炎魔皮做内衬的手套戴好,套上头盔将自己包裹严实。
给姚冰屁股下面垫上一层厚实的褥子,身上又盖了一层厚棉被,踩着缥缈旅者拉着爬犁尽量放慢速度前进。
好的路段跑的快些,颠簸路段慢些。
姚冰在后面的玻璃棚里兴奋的嗷嗷直叫。
外面刮着5级西北风,玻璃棚里却只有一个进出的小门透风,根本冻不着他。
赵传薪跑了两个多小时,拉爬犁拉的手臂都有些僵了才赶到额-鲁特翼。
姚星远吊着胳膊,在木刻楞里看人家用桦树皮做笸箩,忽然帘子掀开,姚冰走了进来。
“爹……”
“豆包!”
父子相见,爹眼圈红了,儿子哇哇大哭。
于是赵传薪合上帘子,去找胜福了。
胜福已经收到了消息,刚想说点喜庆话,赵传薪摆手:“免了。”
胜福:“……”
赵传薪说:“让他爷俩说说话,看见那爬犁了吗?回头你找人改一下,用马拉着他们爷俩去胪滨府住。”
胜福听出了言外之意:“大人,你要出门?”
赵传薪不置可否。
这老货是个小机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