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赵传薪也没打算遮遮掩掩,正好让此间百姓搞清楚来龙去脉,他拒绝不教而诛。
等河原操子说完,赵传薪问:“将你所知道的名单,一一道出。”
河原操子脸上闪过一丝惊慌:“我若说了,我父亲在日本将再难有立足之地。”
赵传薪乐呵呵一笑:“能找到这里来,挖的就是你这条线,你若不说,回头我会四处宣扬是河原操子泄露的机密,伱若说了,我将关外的间谍一网打尽,消息反而传不出去。”
河原操子打了个冷战,也不知道是被赵传薪斩草除根的狠辣吓得,还是赵传薪威胁要昭告天下她泄露机密而害怕。
她一咬牙:“特别任务班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战前敌后破坏和情报搜集,共分四个班,一班有伊藤柳太郎大尉、横川省三、冲祯介……二班津久井乎吉大尉……三班井户川辰三大尉……四班桥口勇马少佐……在炸中东铁路之时,横川省三、冲祯介等人被抓住处死……
第二阶段一班有桥口勇马、镰田弥助、早间正志、古庄友枯、饭田正藏、逸见勇彦、大巢仁之助、成田安辉……二班有井户川辰三,松冈胜彦,村冈政二,若林龙雄、森田兼藏……单独行动班有田丰三郎、大岛与吉、松冈虎熊、槽崎一良……
第二阶段的行动班,主要目的在于操控满蒙马贼绺子,组织的‘东亚义勇军’,其中最大的队伍是冯麟阁率领的张海鹏等队伍,本来欲寻杜立三,但杜立三不知为何偃旗息鼓。而井户川少佐带领的‘钦命正义军’,主要是以巴布扎布为首的马贼部队,他们一直活动到战争结束以后……”
呵呵,赵传薪暗自一笑。
杜立子那老小子是因为听了自己的话,才拒绝与小鬼子合作的。
赵传薪又问:“那在辽源负责四处测绘的人是谁?”
河原操子有些迷茫:“我只知有井户川辰三协助,其余应是陆军所为。”
这个井户川辰三,后来在日本人想炸死关外张老板的时候,还背地里为张老板求情,却被痛骂了一通。
赵传薪又详细问询,找个人做笔录。
所谓第三阶段,就是前两阶段结束后,留在东蒙和关外继续进行情报搜集工作的人员。
这才是重中之重。
最后他问:“那么,负责关外情报人员的负责人是谁?”
河原操子犹豫了一下,赵传薪随手将她腿上的藏刀拔出,血流如注。
河原操子叫了一声,见赵传薪要继续插,赶紧说:“内田康哉公使,佐藤安之助还有日高松四郎,还有个大人物,只有吉田四郎知晓,不要刺我,我真不知道……”
赵传薪见问无可问,最后站直了身体,看看脸色迷茫的众人,又低头看看河原操子,问出了最后的一句话:“依你见,你们日本四处安插情报人员,并且四处测绘,目的为何?立即回答,敢犹豫一下,我会让你活生生的看见自己肋骨被挖出来。”
河原操子被肋骨刺穿皮肉的场面吓尿了:“日化东蒙,以东蒙为跳点,彻底离间蒙、俄之间的关系,最终侵略整个关外和草原……”
此言一出,人群哗然。
金淑贞脸色有些发白,不可置信的看着河原操子。
赵传薪薅住金淑贞头发,按住她脑袋,指着河原操子说:“现在你听到了?蠢的像猪一样,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还要跟着去嫁给日本人?”
说完,赵传薪掏出鹿岗m1907,对着河原操子脑袋就是一枪。
砰!
这一世,她再也嫁不了银行家了,也无法获得六等保冠勋章了。
咋一看,这个女人好像没作恶。毕竟她最大的功绩是协助日本在背后对沙俄搞破坏,让他们赢得日俄战争。
但实际上呢?
这个女人成功了打开了整个草原、乃至于关外的情报局面,而这些扎根的情报人员,为日后侵略埋下了伏笔。
就这么个胖乎乎的女人,她的影响力其实在历史上是被低估的。
金淑贞呜呜的哭了起来。
赵传薪耸了她一把:“滚吧。”
金淑贞转头朝她爹飞奔而去。
贡桑诺尔布犹豫着开口:“赵传薪……”
赵传薪拽住他的胳膊向外走了两步,就在贡桑诺尔布担心赵传薪要伤害他时,赵传薪问:“知道为何留你一命吗?”
贡桑诺尔布闻言大喜:“因为我是亲王……”
赵传薪抬手一嘴巴子抽过去。
啪……
“亲王多个几把,慈禧我都敢炸。”
“……”贡桑诺尔布哭丧着脸:“担心东蒙会乱。”
“焯,怪不得你被善坤压的死死的。只有血流成河的东蒙,没有作乱的东蒙,懂王你懂?和老子乱?乱的起来吗?”
贡桑诺尔布骇然。
这人真是疯了,难不成还敢大闹整个草原?
但转念一想,有什么是赵传薪不敢干的呢?
这人好像刀枪不入,子弹也打不穿他,而且神出鬼没,有着神仙一样的手段,着实难缠,怪不得连慈禧都怕他。
只是,这人会不会害怕炮弹呢?
炮弹可能伤鬼神?
贡桑诺尔布赶紧收拾杂念,开口道:“你直说吧,为何留我一命,我实在想不出原因。”
赵传薪双手插兜,说:“我要你做我的眼线。”
“这是何意?”贡桑诺尔布吃了一惊。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知道,草原上的王公贵族,时而和沙俄媾和,时而与日本人眉来眼去,早晚会闹分家。造清廷的反,赵某无所谓,但谁想要单飞,脱离-中国,呵呵,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日本和沙俄都保不住你们,谁单飞谁死。”
贡桑诺尔布讷讷不言。
其实他没有反清廷的意思。
由于近年来清廷维新改革,驴粪蛋子表面光,看起来颇有些蒸蒸日上的意思,贡桑诺尔布也不觉得大清会亡。
但既然赵传薪提起,他心中想了一下要是大清真的亡了,那他……说不得还会真的张罗着单飞。
他不由得心虚的看了一眼赵传薪。
这人怎地能未卜先知?
赵传薪可不就是未卜先知么。
他笑吟吟的看着贡桑诺尔布:“如何,答应是不答应?”
贡桑诺尔布内心十分挣扎。
答应赵传薪,意味着做事要违背自己意愿。
可不答应,赵传薪今天能万军之中取他首级如探囊取物,那明天也照样可以。
贡桑诺尔布深吸一口:“我答应你。”
赵传薪便取出一张纸,写了一行字递给他:“电报地址,有消息发这里。”
然后取出瓶子,灌了一口水。
他迈出一步,迈步瞬间人影消失,再出现已经到了巴雅尔孛额面前。
他拍拍巴雅尔孛额肩膀:“糟老头子,你真是耽误时间的一把好手。跟你兜了这么大圈子,还不是要大开杀戒,这些狗东西才会服气?”
巴雅尔孛额苦笑着冲他拱拱手。
赵传薪又说:“你住在达赉湖附近是吧?没事回去养老吧,别一天到晚瞎溜达,下次找徒弟擦亮招子,看清是不是小鬼子。将来有天我累了,就去达赉湖找你,在那养养驯鹿什么的。”
巴雅尔孛额张张嘴,白花花的胡子抖了抖,忽然说不出话来。
两人本来颇有些剑拔弩张,可如今已经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赵传薪没废话,再次迈步,瞬间到了金晋面前。
众目睽睽下,赵传薪连续闪现,就是为了震慑在场众人。
他的目的达到了。
“赵兄……赵神仙,你……”金晋磕磕绊绊,语无伦次。
他不敢叫赵兄弟了。
“汉升兄,儿女吧,该削就削,不能惯着。你瞅瞅你惯出个什么玩意儿,还要嫁给日本人,咋地她对矮子情有独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