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瑛瑛已经跪不稳了,她浑身剧烈颤抖,伸手去捡药,好半天也没捡起一颗,那豆大的泪珠,也一颗颗地往下掉,像是恐惧到极致。</P>
直到她将第五颗药送到嘴边时,她再也控制不住,连滚带爬地爬到卫殊面前,崩溃大哭:“是太子殿下逼我这样做的!我说,我一切都说!我不要吃药了!不要吃药!”</P>
长孙翊面色大变:“贱人,你……你你你胡说什么?!本宫何时逼你,又逼你什么?!”</P>
黄瑛瑛仿佛没听到长孙翊的话,拽住卫殊的衣摆惊恐万状地道:“殿下知道我会制药,让我归顺于他为他办事,我不从,他就抓了我唯一的亲人!以此要挟!我、我为了救父亲,我,只好委曲求全!谁知他竟如此丧心病狂,让我在炼制的丹药中加重朱砂的分量……我……我……我不得不从!我是被逼的啊!大人!”</P>
她发疯似的拽着卫殊,往日乖顺纯良的样子完全不再,长孙翊先是目瞪口呆,接着冲过来踹了她胸口一脚,目眦欲裂地道:“贱人!你满口胡言!本宫怎么会害自己的父亲!你诬陷我!”</P>
黄瑛瑛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沫子,愤怒地盯着长孙翊,露出一个疯魔般的笑意:“诬陷?!苍天在上,黄土在下,我黄瑛瑛要是诬陷你,我不得好死!”</P>
长孙翊还想再踹,却被卫殊拦住,他怒不可遏:“贱人!本宫待你不薄!你竟如此污蔑本宫!说!究竟是谁指使你的!”</P>
黄瑛瑛看着面色沉得就要滴出水的嘉佑帝,声音凄厉:“陛下!真的是太子指使我这么做的!我发誓我没有说谎!太子殿下逼我做时,他还承诺一旦他荣登六宝,就封我做贵妃!”</P>
“胡说八道!”长孙翊砰地跪下,连忙辩解,“父皇,您别听她的,千万别听这个贱人的,一定是有人指使她这样做,目的就是污蔑儿臣,让我们父子离心,背后那人好狠的心!竟然用这种卑鄙龌龊的手段!”</P>
“住口!”嘉佑帝开口前,黄瑛瑛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句,接着冷笑道,“装无辜可装得真像啊!”</P>
黄瑛瑛看向嘉佑帝,道:“陛下,太子他狼子野心,早就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他向您下毒只是个开始,他早已想好计策,一旦事情白败露,他就以我曾去淇王府出诊为由,说我是淇王府的人,然后将一切都推倒淇王府身上!”</P>
“接着,他又会以协助我救治太子妃的陆溪姑姑是风丞相的人为由,嫁祸风相是害太子妃的罪魁祸首!从而把淇王府和风相都拉下马!”</P>
“届时只等陛下驾崩,朝中两大能压制他的势力都不在,他就能轻轻松松地利用原家扶持他上位。”</P>
“还不止这些,太子妃都是他让人杀的,目的就是利用太子妃的事引起两国动乱,他好从中浑水摸鱼,坐收渔翁之利!”</P>
“他早就盼不得您死了!更丧心病狂的是,这个魔鬼还看上了淇王妃,他想杀叔夺婶!让淇王妃成为他的女人啊!他不是人,简直就是畜生!”</P>
“住口!”嘉佑帝似乎怒到极致,脸色涨得通红,就像刚掏出来的猪肝那样。</P>
卫殊弹出一颗药丸,击中黄瑛瑛的穴道,先于长孙翊开口:“陛下,黄才人不过是个小小才人,就算太子谋划着什么,又怎会让她知晓呢?她在方才的言语中,还故意提及淇王府和风相,似有祸水东引,故意误导大家将矛头指向淇王府与风相之嫌。”</P>
“而且她一直强调太子殿下想要谋权篡位,这太子殿下已经是储君了,老老实实等着继承皇位不行么?怎么会做这种根本就是得不偿失的事情?”</P>
“这一杆子就打翻了朝中三方势力,臣认为此人的话不可信,她肯定是敌方的奸细,或者是其他什么别有居心之人,所以才会把屎盆子扣到这三方势力之上。”</P>
黄瑛瑛被点了穴道,不能说也不能动,唯有眼泪啪啪往下掉,好像卫殊的话让她蒙受了莫大的委屈,她极力想辩解,却百口莫辩,无能为力。</P>
长孙翊连忙接过卫殊的话:“父皇,儿臣虽然有几分宠信与依赖黄才人,但如果儿臣真有反心,又怎会让她一个小小的才人知晓,这不是等于昭告天下,儿臣要干坏事了吗?”</P>
“再者,弑君多重的罪啊!如果她不是叛徒,按常理来说她应该会百般争辩,为太子府脱罪,亦或者是把所有的罪名往身上揽,舍小保大,这才是正常人会做的事。”</P>
“她怎么辩都不辩几句,就承认了所有罪名呢?就好像迫不及待地把太子府推于万劫不复之地一样。父皇明鉴!”</P>
说完,长孙翊一脸祈求地看向嘉佑帝。</P>
他是真冤枉,他哪里知道给他爹的丹药里有毒,要是他知道,他怎么还敢往自己嘴里送?</P>
如果这是他设下的局,他怎么会选择黄瑛瑛来做?他还没有相信黄瑛瑛到那种地步!</P>
所有人都看着嘉佑帝,等待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