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线握着电话的右手颤抖了一下,但很快,那一只手就恢复了平静,线看着窗外,又看了一眼空荡的家,墙壁上的钟表还在转动,线的大脑也在思考。
“那,肖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线缓缓呼出一口气,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种无奈,电话那头的米糕说话的声音很平常,和平日里一模一样,可就是这种平静,就是这种平静,在这种时候才显得如此不对劲,很奇怪,很矛盾。
……米糕什么都不记得。
这甚至不是记忆出现的问题,她很确信,米糕的语气就像是她从未经历过那些事,看见非自然的事件,去往元区,那个玻璃缸,那破碎的玻璃缸和倾泻出来的水,那被塞入锚点之中的水母,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不曾出现过。
她摸向自己的手臂,在她的记忆之中,这里应该有过些许伤痕,可是手告诉她的触感是一种柔软,一种顺滑,一切曾经出现在她手臂上的伤痕在此时都失去了踪迹,好像从未存在过,但是那些记忆十分清晰,她很清楚,在那破碎的玻璃缸前,在那崩塌的水中,这些记忆都太熟悉了。
——我位于几个非自然空间的叠加世界里面,这是很久以前我和你说过的,我失败的那一次的作品,有人把我的作品偷窃了,想要复制我的过程,试着从另一个角度找到成功的可能,那个人应该还在九龙。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被波及进来,如果有,那整个九龙可能都出现问题了,我让你记住的图案你绘制出来后……你知道该怎么使用的。
出现问题的或许不只是米糕,而是整个九龙,正如她之前所看见的那样,那纸张,还有整座城市,那被绘制出来的轮廓,还有契合整座城市的图案。
她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是这样子单独在一个地方了。
哪怕这里是她的家。
家里没有多少需要整理的东西,倒不如说,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留在家里的必要,线知道,接下来这一点时间她需要一个人行动了,楊木将这一份图画交给了她,她自然需要回应一下这一份嘱托。
至少,她还没有把楊木带回来。
她将极简主义者放进口袋,随身携带这样一个魔女的收藏固然会给她的身体带来负担,现在这种情况也无暇去理会这一部分的负担了,纸张的修改还需要极简主义者的绘制,更何况这是楊木仅有的能够联系到她的方式。
——九州,九龙,九龙角区。
走到街道上,一切都是这么平静,人们依旧在忙碌,说话声还有车辆行驶的声音依旧环绕,在元区发生过的事情影响不到这个地方。
“今天还来不来喝啊?”离家不远处的酒馆老板吆喝着,对于线这位经常到访的客人,老板自然是记得很清楚,“今天有新到的酒喔!还是你平时喝的比较少的清酒,要不要试一下?好不容易弄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