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
达伦伍兹、艾格南、巴克利和约翰四个人都看向了季晟。
虽然打心眼里他们并不觉得季晟能给出的公关方案比埃克森公关团队想出来的更好。
但现在埃克森到了危急时刻,听听又没损失。
季晟则是和他们想的不一样,刚刚以五百万美元四百倍杠杆买进原油期货的他,当然希望埃克森和原油行业能消除这一影响,然后让原油价格迅速攀升到一定价位,那样一来,他能赚更多钱。
所以他愿意为埃克森指点迷津,不全是因为先锋集团和道富银行承诺给业务自己。
心思转了几圈之后。
季晟语出惊人,道:“埃克森第一件事要做的是炒掉你们公关团队!”
“啊?”
“什么?”
“炒掉公关团队?”
几个人都被季晟说蒙了。
达伦伍兹更是无语道:“季,你在说笑吗?”
季晟一脸认真地看过去,“你觉得我是在说笑吗?”
达伦伍兹蹙眉道:“这什么意思?”
季晟没有正面回答,转而说道:“一九八六年,英国核燃料公司塞勒菲尔德核反应厂液态钚储藏罐的压缩空气受到重压,导致钚泄露,该公司处理的方式和贵公司此次原油泄漏几乎一模一样,最后塞勒菲尔德公司公关失败,损失巨大。”
达伦伍兹一愣,这件事就发生在前两年,仔细一回想,好像和他们公司原油泄漏情况非常的相似,只是塞勒菲尔德的钚泄漏没有埃克森那么严重。
巴克利和艾格南也对视了一眼。
俗话说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历历在目的经典公关失败案例还在眼前,事态几乎如出一辙,埃克森依旧选择朝着失败的道路前进。
季晟把这个案例提及,立刻让在场众人惊醒。
他继续说下去,“这是公关失败造成的损失,我们再来说说公关成功最终怎么样,华夏自行车爱尔兰事件知道吗?”
“不知道。”达伦伍兹摇头。
巴克利猜测道:“是你们华夏生产的自行车吗?”
艾格南道:“这件事我倒是略有耳闻,据说华夏自行车刚刚进军海外市场,便在爱尔兰遭遇到了挫折。”
约翰似乎也知道,仔细倾听着。
季晟接过话,“嗯,当时爱尔兰一位十二岁的小姑娘骑着华夏自行车童车摔伤,你们猜猜华夏自行车那边是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达伦伍兹询问。
季晟慢悠悠说道:“华夏自行车公司的总经理听到汇报后,亲自赶赴爱尔兰处理此事,经过调查,发现导致小女孩摔成轻伤有两个主要原因,第一,道路崎岖,第二,该童车的前轮钢圈变形,另外,该童车已售出一年多,超过了保修期。”
“超过保修期似乎和厂家关系不大了吧?”达伦伍兹第一反应还是推卸责任。
季晟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但华夏自行车那边不是你们这样想的,当时媒体们把这件事炒的沸沸扬扬,并表示对华夏产品的怀疑,华夏自行车立刻就做出了两个决定,第一,承担伤员一切医疗费用并,给予一定的补偿,第二,将四千多辆爱尔兰用户所购的该型号童车钢圈,一个也不少全部就地换掉,耗资花费一百多万元。”
达伦伍兹等人有点不以为然,觉得华夏自行车公司这么做浪费钱。
就连巴克利和艾格南都是这样想的。
毕竟他们是资本家,只考虑利益。
“随后,该公司总经理承诺立刻在当地引起强烈反应,《认真的华夏人》、《勇于承担责任的企业》等文章屡屡见诸报端,受伤的小姑娘及其家长对此事的处理结果深表满意,经销商们信心大增,销售市场止跌反弹。”
季晟说到这里,声音徒然提高了一个八度,“一年后,华夏自行车在爱尔兰的销量增长了十倍!”
“上帝啊!”
“一年销量增长十倍?”
“季,你说的都是真实的?”
达伦伍兹、巴克利和艾格南等人还有些质疑。
季晟对着他们摇了摇头,“我知道我说的这个案例你们未必相信,那我就和你们说说贵国耳熟能详的经典公关案例吧。”
“哪个?”达伦伍兹询问道。
其他人也朝着季晟看过去。
季晟靠在沙发上,慢悠悠说出几个字,“泰莱诺尔!”
剩下的一句话都没说,但其他人却猛然醒悟了。
关于泰诺公关成功的案例实在太经典了啊,他们这些资本家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一九八二年九月三十日早晨,有消息报道芝加哥地区有七个人因为使用约翰逊联营公司的一个子公司麦克尼尔日用品公司生产的“泰莱诺尔”牌镇痛胶囊,中毒死亡,另外,据说还有二百五十人生病或死亡。
当时约翰逊联营公司是漂亮国最大的医药公司,此次事件爆发,让该牌子镇痛药的约一亿消费者巨大恐慌。
虽然后来查明这些人的生病和死亡跟泰莱诺尔牌镇痛药无关。
但当时面对这种情况,约翰逊联营公司以一亿多美元的代价回收市场上三千一百万瓶这种胶囊,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麦克尼尔日用品公司设计和生产的抗污染的药物包装,重新将泰莱诺尔牌镇痛药胶囊打回市场,为此该公司花了五千万美元向消费者免费赠送了这种重新包装过的药品。
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泰莱诺尔牌镇痛片重获新生,并且公司及产品也再次获得公众的信任,赚到了更多钱。
达伦伍兹道:“你是说……”
“没错!”季晟肯定他的想法,道:“当危机出现的时候不要抱着侥幸心理去处理,贵公司这次处理危机过程中,已经犯了几个严重的错误。”
达伦伍兹虚心求教道:“哪几个?”
巴克利和艾格南以及约翰都认真听着。
“第一,反应迟钝,企图逃避自己的责任。”季晟一点都不留情面批评道:“调查结果都出来了,就是贵公司的油轮船长出的问题,难道你们逃避就有用了?”
达伦伍兹苦笑道:“确实,这件事我公司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季晟看了看他,“第二,傲慢无礼,特别是在同地方政府官员发生冲突时,抵制任何解决办法,你们要知道,发生这么巨大的事故,不止是你们公司里的人着急,当地政府更着急,如果你们和当地政府配合,也许处理油污花费的钱不会比现在更多。”
达伦伍兹沉默不语,他知道季晟说的都是实情。
“第三,自以为自己能完全控制住事态,你们控制住了吗?”季晟反问。
达伦伍兹苦涩地摇了摇头,“没有。”
季晟嗯道:“还有第四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们忽视了能够赢得公众同情和支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