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一阵清幽的木质香，佛前供着新鲜的蔬果，三炷香烛一天到晚从未间歇地燃烧着。</P>

老夫人在秋香地搀扶下走到二人身前：“何事啊？”</P>

宋母拉着宋棠梨垂目行礼：“老夫人，我那不孝女宋棠雪今日不敬长辈，跟族中长辈吵了一架，这会儿闹着要离家出走。”</P>

丝绸的帕子轻轻点了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我管教无力，想请老夫人帮帮儿媳。”</P>

轻轻呷一口茶，老夫人叹息一声：“孩子们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了，这是好事。”</P>

佛香袅袅，在她身后缓缓升起，消散在空中。</P>

手中的佛串轻轻转动，木质的珠子相撞，发出轻微的脆响：“只是宋家好歹是她本家，怎可如此轻视，连我这老太太都未曾请示！”</P>

宋棠梨和宋母悄悄对了对眼神，宋棠梨压下身子：“奶奶不要生气，伤了身子，阿梨担心您。”</P>

“走吧，去看看。”宋老夫人杵着蛇头拐杖缓缓撑起身体。</P>

宋棠雪站在小院门口，思索着一把火将此处烧得一干二净的想法，半响还是搁置了。</P>

脚印踩在石路上，宋棠雪抬头看看天，只觉万物明朗。</P>

临到宋家大门口，一串混乱且嘈杂的脚步自后面传来。</P>

“这是要去哪儿呀？”宋老夫人的声音苍劲有力，那双布满风霜的眼眸死死锁定宋棠雪。</P>

宋棠雪不卑不亢地行礼：“祖母，我不过是出门都不许了？”</P>

“你问过我吗？今日之事，你母亲都同我说了，行事太过鲁莽！”宋老夫人抬手将拐杖沉沉砸在地上，扬起小范围的尘土。</P>

“那祖母是要替几位叔伯还钱吗？”宋棠雪看着这个老太婆，上辈子就是她倚老卖老，没少为难自己。</P>

表面装得一副菩萨心肠，外人都道宋家老夫人为人和善。</P>

才怪，佛口蛇心的老妖婆。</P>

宋老夫人眉目一凝，手上的拐棍凌空而来：“我今日必然要替宋家祖先教育你！”</P>

宋棠雪拉着海棠灵活地避开，一把推开了宋家的大门，把海棠推到了外边，也让找到突破口的冷风倾巢而入。</P>

“宋家老夫人打人啦！”海棠上道地窜到了门外，惊恐地躲到了一边，吊着嗓子嚷。</P>

这条巷子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日里互相窜门，维护联系方便，这也是官商的相处之道。</P>

周围的宅子好些都开了门，探头出来看热闹，那些有头有脸的自然不会做这个。</P>

等着这些下人回去一传十，十传百，还不是闹得人尽皆知。</P>

宋老夫人最在乎自己的面子，何时被人这样当猴围观过，瞧着那道伫立在门口有恃无恐的人影，捏紧了拐杖。</P>

宋母搀住了宋老夫人，手掌在后背顺着气。</P>

宋棠梨几步走到宋棠雪的前面，伸手指着她：“你没见着祖母被你气到了吗？还不赶紧下跪道歉，自请祠堂领罚！”</P>

“啪！”</P>

一声清脆的声响，划破了冷风，宋棠梨不敢置信地偏过头，捂着自己的脸：“你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