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乖乖坐在此处不要走动，我去买些年货。外头太冷了，不带上你。我很快就回来，你不要哭哭。”</P>

年轻的晏鹤年把七八岁的小珣珣放在竹椅上。</P>

小珣珣呆呆地看着他，没有什么回应……不哭也不闹。</P>

“真是乖孩子。”晏鹤年笑着贴贴儿子的脸，背上大竹篓出门。</P>

小珣珣目光追随着父亲，努力想表达不舍，可最终还是呆呆地低下头。</P>

他丢失了灵魄，总是呆呆愣愣的，但并不是对外界全无反应。</P>

他知道有个很爱很爱他的父亲。</P>

……</P>

过年之前的大街非常热闹，满街的人熙熙攘攘，议论着置办什么年货。</P>

晏鹤年见一家点心铺子人很多，也跟着挤进去。</P>

听一旁的人说：“这家云片糕最好吃，我儿子指定说要一斤。”</P>

晏鹤年说：“我买两斤！”</P>

别的小孩子有的，我的珣珣都要有！</P>

他又当爹又当娘，要给珣珣双倍的爱。</P>

买了几样点心，走到街上见有吹糖人的，晏鹤年走过去：“要一个老鼠偷油。”</P>

看到有捏面人的，他买了一个“白娘子”。</P>

一样样小心翼翼地包起来，再放进背篓。</P>

一个大娘被孙儿闹得没办法，才买了一个面人，见晏鹤年的背篓里好些小孩子吃的、玩的，不禁笑道：“你这汉子真疼孩子。”</P>

“是啊！我的珣珣可得人疼。”晏鹤年笑着说。</P>

……</P>

“珣珣，我回来了！”</P>

晏鹤年推开家门，见晏珣还是原地坐着，一动不动。</P>

“你呀！真是一个小菩萨，坐着就不动。”晏鹤年笑着叹气，“有没有尿裤裤？爹爹检查一下。”</P>

珣珣扭了扭身子。</P>

尿裤裤是不可能的！</P>

我虽然有些呆，但五岁之后就会自己尿尿了！</P>

晏鹤年检查完，变戏法般从竹篓里拿出各种东西摆满桌子。</P>

“你先挑一样，不许一下子吃完。等下爹爹给你做饭，要留着肚子吃饭。”晏鹤年让晏珣选。</P>

就算珣珣不会选，他还是很认真地教。</P>

晏珣随手拿起云片糕。</P>

晏鹤年笑道：“你可真会挑。古人说‘白云一片去悠悠’，云片糕就像云一样白，又薄薄的，所以叫‘云片’……”</P>

晏珣一口一片。</P>

吃东西就吃，还那么多废话。</P>

他很贪吃，把小嘴塞得满满的，像一只小松鼠。</P>

晏鹤年把其他食物收起来：“我们慢慢吃，要吃过这个年。等天暖了，我们就离开这里，从太仓出海。我听人说海上有仙山，仙人能治好你的病……”</P>

他絮絮叨叨的，又升炉子做饭。</P>

在他做饭的时候，晏珣就端端正正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P>

他虽然没有太多的情绪，可是很听话……父亲教他这样坐，他就这样坐。</P>

“爹给珣珣打鱼丸，多吃鱼可以变聪明。”晏鹤年边干活边说话，“我们珣珣将来病好了，就是世上最聪明的孩子。”</P>

屋子里很快响起剁鱼肉的声音，晏鹤年不停地絮絮叨叨。</P>

即使儿子没有回应，他也不希望屋子里静悄悄。</P>

过分的安静，会给孩子造成不好的精神影响。</P>

晏珣不是不会说话，但总是词不达意，很难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思。</P>

鱼丸端上来的时候，他说：“吃。”</P>

晏鹤年微微一愣，瞬间狂喜：“珣珣吃！你是这个意思吗？”</P>

晏珣说：“吃。”</P>

“爹爹吃？是不是？”晏鹤年又问。</P>

“吃。”晏珣接着重复，似乎是这个意思。</P>

晏鹤年高兴得险些落泪，“好！好！爹爹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