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花多少钱?”茶楼里的茶客纷纷打听,“你向来喝茶不买茶点,连你都坐得起,我们一定坐得起!”</P>
“阁下的话有一点点瞧不起在下啊?你若是想乘坐,可以到科学院的接待室报名。”</P>
带节奏这种事,他真是越来越熟门熟路。</P>
何心隐旁观李贽成为晏珣的得力手下,而晏珣对自己不冷不热,终于坐不住,找了上门。</P>
晏珣却约他在一处小花园相见,在场的还有一位大太监。</P>
何心隐看看晏珣,又看看阮瑛,迟疑地问:“晏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P>
不是他看不起太监,而是近距离接触传说中的厂督,多少有些心慌。</P>
晏珣笑道:“有一些事,不知道阁下是否清楚,我认为应该当面跟你说一说。”</P>
他冲阮瑛点点头。</P>
阮瑛神色冷淡,不紧不慢地说:“会试前后有人造谣张敬修对状元志在必得,又传主考官徇私舞弊,你知道吗?”</P>
“知道。”</P>
“那么,你一定知晓是谁做的。”阮瑛抬头,眼神凌厉望向何心隐。</P>
“你们的意思,是我主使的?”何心隐握了握拳头,冷着脸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虽然厌恶张居正,还不至于背后造谣中伤他人。”</P>
晏珣说:“我相信你,所以才请你来说话。也许你自己没有做什么,但你那些弟子呢?我听说,有许多人进京来投奔你。”</P>
何心隐很有影响力。</P>
隆庆元年,何心隐陪好友程学博赴重庆府任知府。恰逢白莲教起义,何心隐协助程学博一个月内镇压暴动。</P>
据说,暴动的白莲教徒,都知道且敬仰能徒手打蟒蛇的聚和堂何大当家。</P>
黑白两道,都得给何大当家几分面子。</P>
见何心隐沉默不语,晏珣接着说:“我提醒一下,之前苏州哭庙案被牵连的举子,有认识的吗?有没有人借你的名义办文会?”</P>
何心隐终于脸色一变,沉声说:“有。”</P>
阮瑛在一旁说:“此事的内情,皇上已经知道,但没有告知张阁老。你自己想一想,后续该如何处理。”</P>
晏珣站起来,在院子里掐了一朵花拿在手中,不知不觉地捏成碎片。</P>
……何心隐原本的命运如何呢?似乎是不得善终。</P>
一个人思想太超前、名望很高却又约束不了手下的人,甚至被人借着名头搞事,这是非常危险的。</P>
不信你看……大海盗汪直。</P>
何心隐沉默许久,垂头丧气地说:“我知道了,会约束弟子们。我此次进京的本意,是跟张居正论道,如今看来不必了。如果朝廷不追究,我希望离开京城、南下讲学。”</P>
晏珣笑了,阮瑛也在笑。</P>
不是吧?</P>
你以为上头的人会放你出去传播过分离经叛道的思想?</P>
晏珣忽然说:“你曾想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小社会,把全部家产拿出来、掏心掏肺对聚和堂内的人好,可最后却失败了。</P>
你应该知道,即使没有官府的原因,聚和堂也不长久……百姓心中渐渐不屑于这个制度,既然大家分配的都一样,又何必去辛苦干活?”</P>
何心隐脸色黑了,晏大人哪壶不开提哪壶。</P>
他只能叹道:“人心愚昧,教化之路很长。”</P>
晏珣话锋一转:“你愿不愿意到一个全新的地方,去建设理想的社会?这个新的地方,还没有国家,人也是新的人。”</P>
澳洲……哦,南瞻部洲的广阔天地大有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