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珣站起来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油库得有三个槽，一个接收焦油，一个静置脱水，一个送油，三槽轮换使用。现在将就用着，小规模实验。”</P>

蓝道行说：“你可以收几个小道童，让他们给你打下手。我要给陛下炼丹，没这么多时间过来。”</P>

两个道士一人一句，说起煤焦油的各种用途。</P>

卖煤不仅仅是卖煤，还得研究煤炭的附加值。</P>

做这些有价值的事，比争抢一个羊毛作坊有意义。退一万步说，搞煤焦油挣不到钱，晏珣也还有别的生财之道。</P>

比如，买一个石山生产水泥。</P>

只要用足够的煤炭做原料，搞什么生产都如虎添翼。</P>

裕王见晏珣神采飞扬，有片刻的遗憾……若晏珣是自己的小舅子就好了，一家人更好用。</P>

但很快清醒过来，不是外戚更好。</P>

晏珣之才，应该堂堂正正走到朝堂上，为国家做更多的事。</P>

管仓库、打理皇庄皇店这种事，太监就能做。</P>

海瑞想见“我们”，守在草庐外面的小道童雇了一辆马车，一路直奔西山。</P>

当年进京赶考，海瑞来过西山赏景。</P>

西山四季都有美景，春夏之交，晴云碧树、鸟语花香；秋日层林尽染、乱叶飘丹；冬则银装素裹。</P>

锦衣卫里的人说“我们”“一切为了振兴大明”，蓝道行也说“我们”。</P>

海瑞暗暗猜测，“我们”到底都有哪些人？</P>

不久之后，他在西山晏家煤窑见到了蓝道行、晏珣、徐渭和……裕王。</P>

这一次惊吓可真是非同小可。</P>

裕王是皇帝的亲儿子！</P>

难道说他这一番千里奔波、遭了老罪，都在皇帝的眼皮底下？</P>

海瑞迟疑又忐忑地给裕王行礼，满脸都是不可置信。</P>

裕王：……我其实也挺意外的。</P>

我今日若不来，晏珣就会在这里偷偷见大名鼎鼎的海瑞？</P>

裕王知道海瑞这个人，李时珍和张居正都跟他提过，一位真的猛士。</P>

在淳安做县令时，就把钦差鄢懋卿喷得下不来台、还洗劫胡宗宪儿子，还在浙江推行一条鞭法，得罪周围所有县令。</P>

看他不顺眼的人拿他没办法，只好一起发力把他调走。</P>

徐渭也很震惊：好啊！海瑞也是你们的人！</P>

莫非，洗劫胡汝贞公子那件事，就是鹤党指使的？</P>

各方人物惊疑不定，都很意外地看向晏珣，仿佛第一次认识晏珣。</P>

晏珣摸了摸鼻子，淡定地说：“初次见面，久仰海笔架大名！”</P>

海瑞无情戳穿：“不久前我们见过，你还一口咬定我是倭寇。”</P>

“哈哈！海笔架真是好记性！”晏珣笑道，“是我失礼了，今日向您赔罪！”</P>

海瑞正色道：“我要感谢‘你们’才是！真是想不到啊！裕王殿下，一切为了振兴大明？”</P>

裕王：……咦？这不是晏珣的口号？</P>

虽然不知道海瑞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他还是认真回应：“一切为了振兴大明。”</P>

嘿！还挺有仪式感的！</P>

海瑞：……果然！裕王跟他们是同党！陛下，这些人暗中结党，也是在你的眼皮底下吗？</P>

感受到众人热烈的目光，海瑞猛地发现，他自己好像也成了……“晏珣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