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煤焦油能不能炼煤油？煤油灯优秀的亮度，在十八世纪一经面世，几乎碾死所有蜡烛，甚至被用作路灯。</P>

还是说，煤油只能从石油炼？煤焦油提炼苯，用来做农药六六六？</P>

其他煤窑虽然也做蜂窝煤，但没有晏家的原料成本和税收优势，最终结果只能是被收购。</P>

一统西山后，就以晋商罗家的爪牙，进军山西矿业！</P>

野心不大。</P>

晏珣这事干的，比晏鹤年黑吃黑还要大胆漂亮。</P>

他坦荡荡地说清楚蜂窝煤的利润，合作伙伴间一定要坦诚。</P>

裕王张口结舌，半晌笑道：“这样也好。单纯施舍，能支撑多久？利润高，你就要不断请人，相当于以工代赈。</P>

这事还得是你，其他人不行。首先，你家这煤窑是白捡的，否则开煤窑就是最大的成本。”</P>

晏珣恭敬地说：“皇恩浩荡。如果不是宫里的意思，罗家哪能把西山最大的煤窑给我家。”</P>

还得感谢严党垮台，否则罗家不能像现在这么老实。</P>

严嵩跌倒，仙鹤吃饱……噫？</P>

常欢小声嘀咕：“是我出卖色相。”</P>

……晏家兄弟之中，就他卖得最贵。将来阿豹除非卖给太监，否则很难超过他。</P>

至于珣哥，已经货与帝王家……倒贴！</P>

当官不贪，就是辣块妈妈的倒贴，费心又费力！否则煤窑这么大的利润，何必跟裕王、东厂分成？</P>

话又说回来，不当官，大煤窑也到不了晏家手里。</P>

听到常欢的话，裕王哈哈大笑：“你真的卖得值，以后本王帮你家兄弟都卖一个高价！”</P>

什么卖？是联姻！</P>

阿豹红了红脸……殿下得记得你的话；</P>

晏珣很淡定，又不能尚公主，裕王的姐妹都嫁了！其他还有什么高价？</P>

在改变历史大进程之前，他不想成亲。</P>

就算他想，他也没有孟德之疾……没有姑娘年年十八，但永远有十八的姑娘。</P>

四十岁娶个十八岁的，很合理吧？</P>

说笑之间，管事带着小太监将烤肉要用的东西搬进屋子。</P>

因为看到挣钱的希望，裕王对度过今冬的风雪更有信心，脸色春暖花开。</P>

冬日围炉烤肉，既热闹又暖和，还可以一起谈天说地。</P>

将来裕王变成孤家寡人，大概还会想起这个大雪纷飞的夜晚。</P>

特别是，火炉边那个坦率真诚、满腔爱国热忱的年轻郎君。</P>

北方人讲究贴秋膘，对京城的人来说，贴秋膘的特殊含义就是烤肉。</P>

这烤肉，能从秋日吃到冬日。</P>

京城人有到野外烤肉的风气，玉渊潭就是其中一个烧烤胜地。</P>

欣赏着金章宗完颜璟垂钓之地的风景，吃着烤肉，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P>

天气好的时候，谁要是走到玉渊潭附近，凉风送来烤肉香。</P>

“这一套烤肉的炉子、炙子、长筷，是我特意让人做的。想着秋日来西山赏红叶、冬日赏雪，都可以在此小住。”晏珣一边说着，用长筷夹着薄薄的肉片摊在炙子上。</P>

所谓“炙子”，是一根根铁条钉成的圆板；下方烤炉烧的是松木，烤出来的肉带着淡淡木香。</P>

屋内生着火，大衣裳穿不住，裕王脱下外袍，露出里面穿的一身羊毛衫。</P>

晏珣好奇地看了两眼，诧异：“是羊毛线织的？怎么不用羊绒绦？”</P>

“羊绒金贵，给钧儿做襁褓，我穿毛线的就可以。”裕王理所当然地说，“当爹的，什么好的都想给儿子。他将来若能给我煮一碗面，我就老怀宽慰。”</P>

晏珣双目一亮……如果钧儿给他煮一碗面，晏老师同样老怀宽慰。</P>

实不相瞒，在他心里，朱翊钧四舍五入就是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