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晏珣屡次抢馅饼，作为年长者，张居正还是善意规劝晏珣莫把心思花在这些上面。</P>

匠人小道，非君子所为。</P>

晏珣虚心接受，暂不改正。</P>

裕王却很好奇，私底下悄悄问：“你要做什么？大力金刚散？十全大补丸？配合鏖战之术，可夜御十八女金枪不倒？”</P>

晏珣：“……”</P>

他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隆庆皇帝好色很可能不是修史书的泼脏水。</P>

他致力于培养裕王斗蛐蛐、算术、化学、天文地理、皮影戏等诸多雅好，裕王还是对女色最感兴趣。</P>

娇滴滴软绵绵白嫩嫩的女子有什么好？</P>

他一本正经地说：“殿下，我们说点正经事。比如说，玩羊薅羊毛……”</P>

京城的羊肉床子，卖的是大尾羊。</P>

这种羊唐朝时从西域传入，《酉阳杂俎》中有赏赐安禄山“大尾羊窟利”的记载。</P>

大尾羊毛细软，可以一年三剪，适合做毡毯。辽金时期，北方富裕人家必备。</P>

晏珣早有准备，从随身带的书袋中掏出一撮羊毛，递给裕王。</P>

裕王：膻味很重，是羊毛没错。</P>

换作第二个人拿一撮疑似羊屁股上剪下来的毛到他面前，他会大怒……大胆狂徒，竟敢戏弄本王。</P>

但是骑黑虎的蓬莱旧友，躺平了，尽管戏弄吧~~</P>

“臣听闻，西北有人捻羊绒为线，织成布匹、称之为绦，价格很贵。”晏珣细细解说。</P>

裕王点头：“我有一张秋日用的薄被就是绒绦，是贵重的布料。”</P>

虽然是皇子，裕王知道物价贵贱。最窘迫的时候，他曾去皇店赊账过日子。</P>

想到这里，裕王瞪大眼睛，莫非晏珣能把羊毛纺织成绒绦？</P>

那就是骑黑虎的……嫘祖？</P>

晏珣笑眯眯点头：“殿下，微臣要尝试把羊毛纺成线。咱们把京城羊肉床子的羊毛包圆，一起煮羊毛吧！今年冬天，北疆的将士就有御寒的冬衣和冻疮膏。”</P>

挣钱的事为什么要拉上裕王？闷声发大财不好？</P>

因为钱是挣不完的，靠山很重要。</P>

君臣情谊是不可靠的，只有利益才最可靠。</P>

晏珣不想从情感上挑战高拱和张居正在裕王心中的地位。</P>

那就一起挣钱吧！</P>

钱能解决这个帝国的大多数问题。</P>

钱解决不了的，比如宗室，能用钱养兵强权解决。</P>

这些可以光明正大，需要闷声发大财的，只有他爹黑吃黑事业。</P>

因为晏珣将玩羊提升到北疆安定的高度，裕王只能勉为其难陪着一起薅羊毛。</P>

真的不是为逃避高老师的课。</P>

高老师什么都好，就是总跟他讲历朝历代亡国之君的例子。</P>

裕王合理怀疑，高老师在内涵他。</P>

永寿宫内。</P>

皇帝看着瑞兽香炉上袅袅升起的烟，默默计算仙鹤离京几天。</P>

他近来总是做奇奇怪怪的梦，没有晏鹤年解梦，总觉得不踏实。</P>

“徽州那里，锦衣卫有没有新的信传来？”皇帝问。</P>

黄锦躬身说：“禀陛下，还是前日的消息……胡宗宪伤及肺腑，李时珍在为其调理。锦衣卫查到刺客是真倭，正在追查幕后主使。”</P>

皇帝踱了两步，心情有些烦躁。</P>

倭寇，又是倭寇。</P>

东南军报，倭寇听说戚继光大军再次杀到福建，放弃兴化向南奔去，在崎头新建巢穴。</P>

平海卫指挥使欧阳深跟倭寇短兵相接壮烈牺牲。倭寇占领平海卫、逼近莆田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