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赢了。</P>
罗普不担心晏鹤年去找裕王帮忙寻人,事情闹开了正好生米煮成熟饭。</P>
他干脆开门见山:“我有一个侄女,自小养在膝下,同亲生女儿没两样。小女年方二八、貌美贤淑,闻得君子未娶妻,愿嫁为晏家妇,你意下如何?”</P>
他文绉绉的,常欢脑子转了转才听明白,不可置信地说:“你要招我做女婿?结亲那么随便的,不用三媒六聘?”</P>
罗普捋着胡须,亲切地说:“自古有榜下捉婿的习俗,是不用论俗礼的。”</P>
“你别欺负我读书少!”常欢反驳,“一来榜下捉婿是宋代时兴,本朝已经没什么人这么干了;二来人家捉婿都是事前有默契、主打一个喜庆,不是真的强抢民男;三来……现在还没会试,哪来的榜下捉婿?”</P>
这么有趣的风俗,他在南京就听人科普过。</P>
罗普笑道:“看来晏郎也想过此事……虽有些不合时宜,但我家是诚心诚意的。来人!快把我为姑娘准备的嫁妆抬出来!”</P>
一声令下,隔壁房里候着的人抬着箱笼鱼贯而出,摆满了整间屋子。</P>
罗普对晏郎志在必得……有了晏郎,还怕晏鹤年不说出张三丰和血经的下落?</P>
到时候,严世蕃必定会夸他能干。</P>
退一万步说,晏鹤年其实不知道张三丰的下落……晏珣是南直隶乡试魁首,年轻俊美有才华,招为女婿不亏。</P>
他用眼神示意,几个壮汉利落打开箱笼,露出亮瞎眼的银锭、晃花眼的绸缎。</P>
满室生辉。</P>
他信心十足地说:“如何,满意你看到的吗?”</P>
这么丰厚的嫁妆,几个男人拒绝得了?</P>
他可是听说了,晏鹤年娶了扬州盐商顾轻侯的姑母……以顾轻侯的年纪,其姑母必定年过花甲。</P>
既然晏家有这样的优良传统,做他的女婿不是水到渠成?</P>
若是一般过惯苦日子、一心想着“黄金屋”、“颜如玉”的穷书生,这时候肯定心动了。</P>
常欢也很心动,他眼睛都快瞎了。</P>
他还算没有昏头,定了定神认真地说:“我觉得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晏珣,我叫晏常欢,是晏家的书童。”</P>
罗普凝眉问绑人的壮汉:“你们确定没弄错?”</P>
壮汉说:“爹,我们是养子,都知道养子的衣服以利索耐脏为要。您看他穿的,分明是少爷的衣裳。您再在看他的长相,难道还不算俊美?”</P>
常欢:……我可谢谢你了。</P>
晏老四自称仪表堂堂,常欢作为晏家人,长得也不差。</P>
在旁人看来,可算得俊美。</P>
另一个壮汉补充:“他脸上擦着脂粉,油润润、香喷喷的,养子能有这么讲究?”</P>
他说着,往常欢怀里摸了摸,掏出一面小小的玻璃镜。</P>
常欢:……我臭美还有错了?</P>
这个时代玻璃不稀罕,但玻璃镜还是西洋货。</P>
以罗普了解的晏家家境,按理不会给书童配玻璃镜子。</P>
他松了一口气,笃定地说:“晏郎莫要否认了,做我家的女婿,你真的不会吃亏。”</P>
常欢唉声叹气:“我虽然姓晏,但我是晏家的侄少爷,真的不是晏珣。”</P>
“哈哈!我的养女是侄女,你又成侄少爷了?晏郎真有趣!”罗普笑着,吩咐随从:“去请官媒来,咱们按榜下捉婿的旧俗,先定婚书!”</P>
定了婚书,再悔婚会被人骂背信弃义。</P>
常欢:“……我拒绝啊!”</P>
“贤婿,你莫要口是心非嘛!榜下捉婿是一桩佳话,就是令尊知道了也会很惊喜。”罗普和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