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欢哭丧着脸说输了一两,晏松年眼睛瞪得比青蛙还大,父子俩抱头痛哭。</P>
一两,就是一套鬼屋啊!</P>
晏珣不好留在这里看四伯的伤心,安慰两句也走了。</P>
路上有认识的人笑着打招呼:“晏小相公出门呢?你得小心那些不要脸的往你身上扑。”</P>
晏珣汗颜:“大婶莫笑话!我已经够可怜了。”</P>
“谁说不是呢!”大婶啧啧说,“那个薛婆子还算有个孝顺的好大儿,跑出来代母赎罪,挨了八十大板。”</P>
旁边一人窜出来,议论:“薛婆子卖这卖那挣的钱,都填给她这个赌狗大儿子。这好大儿不救老娘,今后谁帮他还赌债?”</P>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P>
趁着几个大婶大娘谈得投入,晏珣一溜烟走了。</P>
薛氏在牢里熬了三天,她的儿子跑出来代母赎罪,被人赞一句孝子。</P>
知府见晏家没有咬着不放,就这样结案。</P>
对官府来说,案子多少关系到民风教化,多一案不如少一案。</P>
薛氏是囫囵出来了,名声却臭遍全城。</P>
一些顽童到她家门口扔石头、编童谣“薛婆子、马泊六,一个儿子六个爹……”</P>
薛氏可以不要脸,但这么一来,连生活都成问题。</P>
以前还能借着卖菜做点牵头勾当,现在走到哪里,都被人指着骂。</P>
若有哪个男人多看她两眼,就会被娘子扯着耳朵:“你是不是也想去认便宜儿子?你的眼睛往哪里瞧呢!”</P>
……当然,这些人之中不包括晏鹤年,他绝对没有乱瞄。</P>
晏珣听着种种议论,暗暗记在心上,打算回家记在小本本里。</P>
从阿娘那里得到启发,他觉得写日记是种好习惯。</P>
某年某月某日,老爹文章不写,偷溜出去斗鸡;</P>
又一天,老爹文章写到一半,被曾庆斌的爹拉去做木工……</P>
爹这次中举还罢,若是不举,这些都是证据,可判一个无“妻”徒刑……不许回房睡。</P>
晏珣去府学打听乡试名单,迎面遇到几个朋友。</P>
“晏珣!你在这里!”曾庆斌跑过来,拉着他:“知府命府学和各县学加急上报名单,汇总一处已经送往南京……我们几个都有资格!”</P>
这件事定下来,能去的人都松了口气,而末等生员也彻底死心,不再动什么歪脑筋。</P>
汪德铭摸着心口:“夜长梦多啊!有人诬赖晏珣,未必不能污蔑我。像我这么风流倜傥,实在是危险!”</P>
说着晃了晃头,琉璃珠的步摇闪闪发亮。</P>
服妖者,女装大佬也。</P>
“男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啊!”众人纷纷感叹。</P>
有晏珣的事例,近来扬州的年轻秀才都在研究律例,有朝一日可以为自己辩护。</P>
话说,晏珣对强奸相关司法解释那么熟悉……</P>
甚是可疑。</P>
朋友们开着玩笑,说起下南京的事。</P>
“咱们一起定船出发,互相有个照应。”汪德铭扶了扶步摇,“你们若是不嫌弃,就由我定船?”</P>
他家有门路,熟悉船运。</P>
晏珣想到自家的报复计划,看到姓汪的心情就有些微妙。</P>
自己想使坏,看谁都像坏人。</P>
但他没有反对,此时低调随大流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