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晏珣惊讶。</P>

他之前画秘戏图，爹也没说不可以啊。</P>

卢掌柜也怔了怔，随即笑道：“晏兄放心，我们汪家也不是那样的人家。到时候我和东家一起带令郞去，必定把他全须全尾地带回来。”</P>

……这气氛凝重的，好像他是拉皮条的。</P>

其实真的没那么严重啊！</P>

人家中贵人喜欢美人，特别是雌雄难辨的小戏子，但不至于强抢良家民男。</P>

他们打听过了，真的不至于。</P>

晏珣又在心里计算，一两一套鬼屋，一百两就是一百套鬼屋。</P>

坐拥一百套鬼屋，他就是城隍爷了！</P>

且事关父亲的前程，等爹做了首辅，他就是小阁老啊！</P>

富贵险中求，要不就冒着风险干了这一票？</P>

他悄悄望了望爹，见爹没再反对，于是笑道：“有卢叔叔的话我就放心了！您就是我叔，总不可能卖了我！成，我们父子的前程都在您身上，您是我们的贵人！”</P>

一顶顶高帽抛过去，戴得卢掌柜晕乎乎。</P>

……这大侄子这么信赖他，自己责任重大啊！</P>

说定了后日出发，晏珣眼珠转了转：“到时候我起个号，不用真名。就叫‘兰陵喵喵声’！”</P>

只要不用真名，将来还可耍赖。</P>

你找兰陵喵喵声，关我平平无奇晏珣何事？</P>

卢掌柜哈哈笑道：“这个别号好！那个兰陵笑笑生就藏得很好，大伙儿把江南才子猜遍了，都没确定他是谁！”</P>

“那卢叔您知道吗？”</P>

“不知不知，莫问莫问。”</P>

卢掌柜喝了一杯茶，满意地离开……能够办好这件事，东家也能松口气。</P>

这世上没什么不能卖的，看你开价够不够而已。</P>

他们都很看好晏珣，这样的少年谁会不喜欢呢？</P>

把晏鹤年拉到汪氏族学，晏珣将来就是飞上青云，也得感谢汪家；</P>

若晏家父子不成器，也可以随时将人逐出族学。</P>

晏家父子在院门站了一会儿，默默地走回屋子，一时间心情都有些复杂。</P>

晏鹤年说：“我之前不反对你画秘戏图。因为我一直觉得多点兴趣爱好没什么不好。就是科举不成，还可以养家糊口。”</P>

他自己就是兴趣广泛，上得厅堂、下得厨房。</P>

“但你为了我冒险，我心里就很难受。”</P>

平日里神气十足的晏半仙像被吊起的鸭子，垂头丧气。</P>

虽然卢掌柜一再说不会有什么危险，可万一呢？</P>

生活不易，卖儿卖女？</P>

晏珣反而不再纠结，洒脱笑道：“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男子汉大丈夫，干就干了，怕什么？难道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一个太监？”</P>

大不了拔刺刀，谁怕谁？</P>

“臭小子说什么浑话？你是小孩子，算什么大男人！”晏鹤年拍了拍儿子的头，又心酸又好笑。</P>

晏珣端端正正坐着，严肃地说：“爹啊！既然知道我是为了你，那么就打起精神来！抓住机会好好备考，争取明年一鼓作气考上秀才！”</P>

“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咱们不能再说莫欺老年穷了！”</P>

不能连回老家扫墓，都犹犹豫豫，拖了又拖！</P>

晏鹤年愣住了，终于一把抱住儿子，眼泪哗啦啦地流出来。</P>

他何德何能，有一个这样孝顺的儿子。</P>

别说读书科举，死也值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