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前世史书之中，描述古代战争时，常用自相践踏一词。</P>

自相践踏的杀伤力，远比冲锋陷阵要恐怖。</P>

玄甲军距大河南岸一里时，因践踏而伤亡者，已然超过千人。</P>

姬宫湦望向内史伯朙。</P>

“内史对此有何见解？”</P>

内史伯朙道：“古语有云，半渡而击，非礼也！”</P>

姬宫湦大笑道：“古语亦有云，礼可下百姓，而不能及牲畜也。”</P>

“大王说笑了，古语之中，未曾有过此言也。”</P>

“孤王言有，那便是有的。”</P>

“臣并非为鬼方联军求情。”</P>

“那是为何？”</P>

内史伯朙清咳一声。</P>

“鬼方联军落水者无数，自相践踏亦未停歇。臣以为，应当派出一队甲士前往下游，将侥幸存活者悉数歼灭。”</P>

姬宫湦听罢，忍不住朝内史伯朙竖起大拇指。</P>

“内史所言，深得孤心也！”</P>

一旁的栾宣顿时侧过头。</P>

“不愧为君臣同心！”</P>

内史伯朙笑道：“吾等大周臣民，皆以六志为此生之信念。尔可崩听闻，可为六志？”</P>

栾宣语气似乎充满不屑。</P>

“吾自然有所耳闻。”</P>

内史伯朙道：“尔所听闻应当有误，待吾给尔诵读一遍，方能体会其中深意。”</P>

“那倒不必劳烦内史。”</P>

“不劳烦，尔需洗耳恭听！”</P>

栾宣很是无语：“洗耳恭听乃自谦之语，内史身为史官，竟会犯下如此简单口误。”</P>

内史伯朙哈哈大笑。</P>

“从吾口中说出，对尔便是形同命令之语。”</P>

……</P>

姬宫湦放任二人斗嘴，同时向亲卫藤渠与藤溪下令。</P>

二人各自率领五十虎贲军甲士，前往大河下方浅滩，搜寻与杀灭鬼方残剩者。</P>

亲卫藤渠与藤溪领命离去。</P>

前线战事，亦出现变动。</P>

鬼方青壮抢占羊皮筏，争先恐后渡过大河。</P>

便在其等抵达大河北岸，陆续登陆后，首领亲兵便悍然出动。</P>

不仅将羊皮筏悉数毁坏，还不断射杀水面上的老弱妇孺。</P>

新鬼方王此举，看似在自相残杀，实则目的很简单。</P>

战败已不可避免，残存鬼方青壮已渡河，老弱妇孺便是累赘。</P>

在鬼方部族观念中，族人青壮最为重要，其次是奴隶青壮与牲畜，最后才轮到老弱妇孺。</P>

而今大河南岸尚有八千老弱妇孺，应当多为垫后的中小部族。</P>

对鬼方而言，舍弃这八千老弱妇孺，实属再正常不过之事。</P>

以往遭遇天灾时，老弱妇孺皆是最先被抛弃。</P>

大周王师此番征讨，从不需要任何俘虏。</P>

新鬼方王应当深知此处，将八千老弱妇孺留在大河南岸，不过是为了延缓大周王师。</P>

事实确有如此。</P>

玄甲军与羽林军抵达大河南岸，八千老弱妇孺纷纷跪地求饶。</P>

姞?面无表情，命两军甲士继续往前碾压。</P>

玄甲军当即展开，间隔五步，排成三排，形成一字长蛇阵。</P>

羽林军亦向两端扩散，不断压缩敌方立足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