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例一出，王城卿士贵族竞相奔走互告。</P>

遵照大周礼法，天子大设宴席时，卿士贵族仅能携嫡长子赴宴。</P>

嫡长子讨喜，那倒无妨。</P>

偏偏人生而万相，卿士贵族多有偏爱其余子嗣者。</P>

以往天子敕封，均按血缘亲疏与战功多寡。</P>

其余子嗣参战机会寥寥，最终多会沦为士人，后世便是普通国人。</P>

新爵位虽无权柄，却享食邑俸禄，且大开方便之门。</P>

东仓之门槛，堪比市集。</P>

姬宫湦身处大殿，未及欣喜，便收到内史叔垚密报。</P>

汉中保卫营拿下大散关，士气随即大涨。</P>

不到两日，便接连收复褒国三座城池，彻底隔绝陆浑戎与汉中。</P>

申侯欲重返大散关，纠集八千甲士反攻。</P>

内史叔垚在山道设下埋伏，待其行军过半，立即从中切断。</P>

箭矢滚木倾泻而下，松脂干柴亦分段灼烧。</P>

申缯两国联军措手不及，四散奔逃踩踏。</P>

主帅身中流矢而亡，仅剩三千残兵逃出山道。</P>

申侯遭遇大败后，汉中遗民纷纷揭竿而起。</P>

直至昨日黄昏，汉中大半城池，已悉数归属汉中保卫营。</P>

申侯情知局势逆转，申缯两国又无可调之兵，只得收缩战线。</P>

以褒国都邑为凸出部，往东南方向回撤。</P>

姬宫湦当即动身，便装前往南郭公仓。</P>

延乙期早已等候许久。</P>

“申国败了！”</P>

姬宫湦忙问：“莫非申侯此时已决意撤军？”</P>

延乙期摇摇头：“入嘴之肉，焉能吞之？”</P>

“但请言明！”</P>

“申侯欲转攻为守，待与陆浑戎联手，再腹背夹击，重新夺回大散关。”</P>

姬宫湦道：“尔所遣之人，是否游说功成？”</P>

延乙期点点头：“申国连丢十余座城池，早已隔绝南山。”</P>

“吾已秉明天子，届时尔等若从中作梗，引申国与陆浑戎反目，即是大功一件。”</P>

“禀告公子，小的家眷仍身处申国，万不敢得罪申侯。”</P>

姬宫湦当即提议：“尔大可举家迁往王城。”</P>

延乙期叹道：“吾等家眷早被申侯派人看管。”</P>

姬宫湦道：“可派义士前去营救，本公子麾下便有可用之人。”</P>

延乙期错愕：“此言当真？”</P>

姬宫湦颔首道：“非但如此，本公子还可保尔封爵敕邑，从此脱离贱籍。”</P>

延乙期当即大喜，朝姬宫湦躬身大拜。</P>

“公子大恩大德，小的愿誓死追随，以血尽忠。”</P>

姬宫湦望向寺人尨。</P>

“鲀常驻中条山，距申国最近，便让其前往营救。”</P>

寺人尨拱手道：“敢问公子，以何日为期？”</P>

“命其率人先前潜入，待时机成熟，本公子再提前派人告知。”</P>

寺人尨领命，自去执办。</P>

延乙期已平息心绪，对眼前之人更为好奇。</P>

其曾暗中派心腹打探，宗国公姬黁确有一公子名为姬晨，亦是褒国侍女所生。</P>

其又时常出没东仓，显然与兄长姬綦交好。</P>

偏偏王城之中，与公子晨有关传闻，却是极为稀少。</P>

延乙期若有所思，结果反倒越想越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