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了两日的马儿已经恢复了活力,须于暻骑上马时,忽然心念一动,想去城里的当铺看看。</P>
他的人出门在外,遇到危险时为了方便自己人找到自己,便会在附近的当铺留下记号。</P>
在七里村时,他曾经教过钟蓁。</P>
天刚亮街上行人不多,他去了最近的当铺,并无发现,但他不死心,又问了路去了另一家。</P>
常荣一看他打听当铺的所在,便明白了他心里所想,只是他觉得自家主子这是关心则乱,魔怔了,钟姑娘哪里会用他们内部的暗号。</P>
可是等他们到了第二家当铺时,在那家的西墙根上,赫然出现了一只碳条画的五尾鱼。</P>
“主子!真的有!真的有记号!”常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是否钟姑娘所画,他们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P>
是不是钟姑娘画的不重要,眼下这是唯一的线索,死马也要当活马医。</P>
须于暻盯着那条鱼,五尾,意指在此州但非此城内,西墙,意指在此处的西面,果然,就是芜州与洪州之间。</P>
“他们遇到麻烦了。”</P>
须于暻当机立断,立即兵分三路,宣抚司员外郎带两人就地留下,召集洪州府兵备用,五个人顺江往上游寻人,他和常荣则带剩下的人骑马走陆路逆流而上,寻找钟家人的踪迹。</P>
他们一路往西来到第一个镇子,镇上唯一的当铺没有任何记号,问了当地人,也没有什么发现,便继续往西。再过了两个镇,依然如此。</P>
须于璟没有放弃,马不停蹄,然后到了洵禹县,终于在县城的当铺墙上,又看到了三条尾巴的鱼符。</P>
北墙上的三尾鱼,意思是就在此县,在县城的北边。</P>
他正要打马就走,注意到当铺对面有个人鬼鬼祟祟往这边张望,立刻让常荣把人抓了过来。</P>
“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处?”</P>
那个年轻人支支吾吾,“我没……没做什么,我就看看。”</P>
那个不想变鱼的年轻人在这儿本来是蹲钟蓁的,他怕小孩玩闹把他画的标记给擦了,便在对面守着,没想到先等来了这两个人。</P>
须于暻看他掌心黢黑,厉声问道:“那个鲤鱼标记是你画的?”</P>
“不……不是……”</P>
须于暻心知必然是他,只是不愿承认罢了,“是不是钟姑娘叫你画的?”</P>
那男子一愣,须于暻更加确定了,既然是钟蓁叫他画的,必然是钟蓁放心的人,他急切说道:“我是来找钟姑娘的,我是她未婚夫,你快带我去找!”</P>
那人还是犹犹豫豫,须于暻跟他耗不起,一把佩刀架在他脖子上,“她让你画鱼符就是画给我看的,快走!”</P>
男子终于想通了,“他们在千山湖,我带你们去。”</P>
常荣把男子捞上自己的马,三人策马一路向北,片刻便到了千山湖湖岸。</P>
前面不再有路,有的只是无边的烟波和压顶的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