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嗅了嗅,对饭菜的味道很满意,便朝里屋轻声招呼道:“澜姑,吃的送来了,要不要吃点?”</P>
没过一会儿,白澜的声音传出,“有劳公子了。”</P>
很快她从里屋走了出来,脸色依然惨白,但已不像之前那样虚弱,看来经过一番疗伤,状况已经有所好转。</P>
“伤势如何?”丁一辰见对方伤势已然稳住,于是便问了一句。</P>
“裂土劲比我想象的更加棘手,现在我只是勉强压制住,还没法化解掉。”</P>
“喔,在下这里有一枚‘玉灵丹’,对疗伤颇有益处。”丁一辰拿出一个雪白的玉瓶,散发着淡淡的灵韵,一看便知不凡。</P>
白澜眸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却微微摇了摇头,“多谢公子,行走在外,灵丹我自然也带了,只不过我的内伤只靠灵丹,作用毕竟有限,除非找到化解这裂土劲的法子,否则怕是很难好了。”</P>
“这裂土劲如此难缠么,以前我倒是没听说过。”</P>
“只怪我小看了那人,没有打起十足的戒备,否则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境地。”</P>
“我听说这附近的孤云寺有一位观妙法师,会医治各种疑难杂症,或许去那里看看,能治好你的伤势。”</P>
“只是……我对此地不熟,即便去了,这位法师也未必肯出手。”</P>
“既然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不如先去试试,万一能成,那自然再好不过了,澜姑意下如何?”</P>
白澜想了想,便不再推辞,“有劳公子了。”</P>
“无妨,我本来也想去瞧瞧。”丁一辰只在同门那里听说过孤云寺,但从未见过,如今到了这附近,也想去亲眼看看。</P>
砰砰砰……砰砰砰……客栈的伙计敲了半天房门,但里面的人却全无回应,“客官,您开开门,掌柜让小的把这壶好茶送给您,还说一定要让您满意,否则可饶不了我,客官,您在里面吗?”</P>
伙计叫了半天门,里面始终没有一点动静,这让他有些慌了,因为离他不远的地方,正悄然站立着一名大汉,此刻目露精光,在他跟房门之间来回扫视,而且他清楚对方是什么人,要是惹得对方不快,可没什么好果子吃。</P>
大汉皱了皱眉头,走上前来一脚踹开房门,进去里外查看了一番之后,半个人影都没发现,不禁心头大为不满,“人呢?!”</P>
伙计一听,心中惶恐不已,“张爷,之前……他们确实一直待在屋里的,还点了酒菜……现在……小的就不清楚了……”他心里忍不住暗骂起来,刚才要不是他一时多嘴,就没有现在的麻烦了。</P>
“哼!我先回去给派里的兄弟说一声,回头再扒你的皮!”大汉恶狠狠地扔下一句,便很快转身走了。</P>
伙计只能陪着笑脸,实则满肚子懊悔,这简直是飞来横祸啊。此刻想着那两名奇怪的客人,忍不住又暗自咒骂了几句。</P>
“施主,观妙师叔今日不问诊,请二位明日再来吧。”知客僧一脸平和,悠悠道来。</P>
“嗯……小师父,我这位朋友受伤不轻,怕是很难再等下去了,我们本也不想打扰法师的清修,可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了。”丁一辰脸上挂着无奈的苦笑。</P>
“观妙师叔一向很少闭门谢客,今日既然说了不问诊,肯定是无法为两位施主祛病除厄。”知客僧摇了摇头,淡淡应道。</P>
丁一辰还是不死心,明亮的双眸并未因此而有所变化,尽管对方已经通报过一次,可他心里清楚,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被东城派的人发现,必然会生出许多麻烦。</P>
白澜的面纱轻轻抖动,并以极低的声音说道:“要不还是算了吧。”</P>
他看着对方,思索再三之后,从怀中取出一块圆润无暇的白玉佩,一面刻着“白石卧林”,另一面刻着“清泉流转”。</P>
“小师父,还请将此物交给观妙法师,如果法师还是不方便问诊,那我们就不叨扰了。”说完他作了一揖,将玉佩递给知客僧。</P>
知客僧犹豫了一会儿,见对方颇为诚恳,显然不会轻易放弃,还是接了过来,“也罢,我便再去问问师叔,倘若还是不行,二位就请回吧,多做停留也没什么好处。”</P>
“有劳小师父了!”丁一辰合十一礼。</P>
知客僧回了一礼,便转身往寺里走去。</P>
一名中年僧人耷拉着眼皮,双眸如幽潭一般沉静,两道眉毛有些秃,跌坐在蒲团上,神情冷淡,手里半握着那块白玉佩,随意地指了指地上的蒲团,淡声道:“两位请坐吧。”</P>
丁一辰不敢托大,合十行了一礼,说道:“拜见观妙前辈。”</P>
白澜在一旁跟着行了礼,却并没有开口。</P>
中年僧人正是观妙,他摆了摆手,示意两人不必多礼,先坐下再说。</P>
“要是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这位女施主受了伤吧?”他没有跟对面客套,而是直指其来意。</P>
“前辈慧眼无差,确实是我这位朋友受了伤,还望前辈能出手相助。”</P>
“哦,她是你朋友?”观妙抬起眼皮扫了几眼,又收回了目光。</P>
“是晚辈最近认识的朋友。”</P>
“哦,这样啊。”观妙的表情有些意味难明,似乎觉得丁一辰此举有些不妥,毕竟对方是白石观的嫡系弟子,不该随随便便就交朋友,这样行事未免有些草率。</P>
“这位女施主有些面生,应该是最近到这儿的吧?”他转向白澜,不冷不热地说道。</P>
白澜点头致意,低声道:“法师看得没错。”</P>
观妙摊开手掌,只见白玉佩飘了起来,晃晃悠悠地朝丁一辰飞去,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提着。</P>
丁一辰看着眼前的白玉佩,伸手接了下来,不以为意,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观妙也没有炫耀的意思,仅仅是还给他而已。</P>
“这位女施主的伤,我已经了解些许,只是却不能出手,还望二位多包涵。”观妙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歉意,竟如此直接地拒绝了施救,着实让人意想不到,竟连对方白石观的身份都不管不顾。